宁燕皇帝往宫里送了和亲贴,指名要纳安宁郡主为后,并且主动割让出洛书城和平阳城作为聘礼。
廖阳话音一落,冉子骥面上一片肃然。
廖阳这个蠢东西,真的是太不会看眼色。没见着老九方才就一副臭脸的模样了,这个时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他心底紧张不已,生怕长孙景淮一个迁怒,连着他一块收拾了。
小心翼翼打量了小榻上的人一眼,见他表情尚且算是平静。
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干笑几声道:“老九,你也别生气。好歹这信已经被扣下了。”
他说着拍拍胸脯,一副后怕的模样。
继续道:“幸好这信还没送进宫就被太子府给扣下了。
“这要是让皇上看见了,指不定沈煜宁就真得前往宁燕和亲了。
“这凤卿岩实在是太过分了,一国皇帝怎么可以为了一女子割让城池!
“说起来,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财大气粗。洛书和平阳这两个城池,可不是一般的小城。
“这两座城池可是出了名的繁华,位置又好,怎么能说………”
“说够了?”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小榻上的人轻飘飘打断。
长孙景淮目光森然,凉凉扫他一眼。
冉子骥一个激灵连忙闭了嘴。
心底却是委屈至极,如今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廖阳没眼色火上浇油老九不责怪,他好心好意安慰他,还要被恐吓……
……………………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
整个天空暗沉沉一片,别说月光,便是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屋内时不时传出一阵清脆的扣棋声,给这无尽的黑夜平添了几分生气。
棋盘之上白子黑子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好似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沈煜宁单手执棋,眉心微微扭起,似乎在认真思索着下一步落子的地方。
“扣……”
沈煜宁将手中棋子扣下,棋盘之上的局面似乎顷刻间变得明朗起来。
即便如此,她面上也不见什么喜色。
清秋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小心打量着她的神色。
自打从刑场回来自家姑娘便一直在屋内自顾自的下棋。
虽是没说什么,但眼底不经意露出的神色却是不难看出她心底有事。
巧颜铺好床铺,看了眼自顾自坐在案几前的沈煜宁。
开口劝道:“姑娘,时辰也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歇着吧。”
沈煜宁闻言头也不抬,只朝淡淡道:“知道了,你们下去歇着吧。”
巧颜还想再劝,却是被一旁的清秋用眼神制止住。
“奴婢告退,姑娘也早些休息。”清秋低声嘱咐几句便拉着巧颜一道出了门。
夜色渐深,沈煜宁不知何时已停下了落子的手,看着眼前的棋局发呆。
这棋局是新来的,不过片刻之间,白子已占据了上风。
沈煜宁捏着手中的黑子,心思却是不在这棋局之上。
武阳不会平白无故与她说那些话,他今日特意拦了她的去路。
不管是提及小十还是提及过去的公主府,都好似话中有话。
可他究竟想说什么,沈煜宁眉头紧皱,认真思索着他话中的深意。
她在武阳眼里,如今只是素不相识的沈家的嫡女。
若真要说有联系,那就只剩下小十沈家外孙的身份。
小姑娘眸光一凛,莫不是凤卿岩知晓了小十在沈家要有什么动作了?
“在想什么呢?”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沈煜宁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身侧不请自来的人。
她方才想的出神,竟是连长孙景淮是何时进来的都未曾发现。
长孙景淮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的衣袍。
这暗沉的颜色穿在他身上,莫名带了几分肃然。他站在她身侧,双手抱在胸前。
他本就个子极高,站在小姑娘身侧,投下大片的阴影。
将坐着的人笼罩其中,沈煜宁仰头与他对视。
长孙景淮眸色锐利,这般俯视人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便带了一股子威压。
小姑娘微微蹙眉,站起身来想将那股子压力冲散些。
长孙景淮似看出她的意图,轻笑一声,转身在她对面坐下。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