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泻而下,像滑落的丝绸一般。
整个院落内时不时传出几声虫鸣之声。
沈睿看了眼不远处灯火明亮的书房,微微叹口气。
摇了摇,轻声道:“并无什么大事,只是担心煜宁,便过来看看。”
方才在大厅内,沈煜宁虽表现的一切正常,但越是这般越让沈睿放心不下。
这段时间沈煜宁为了长孙景淮的毒花了多少心思,沈睿都看在眼里。
如今长孙景淮毒发昏迷,连他自己都一直挂心不已,更何况是沈煜宁。
方才在大厅中,她便是表面上同家人说说笑笑,但心底必定也是十分着急的。
晚宴结束后,沈睿回了院子,躺在床上一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姑娘自回来起便一刻不停的查找医术,奴婢们怎么劝也无用.……”
在宁燕时,沈睿也知晓沈煜宁平日里素来喜欢看着医书。
当初给他配置那香囊时候,沈煜宁也曾说过懂几分药理。
但这些在沈睿看来,那都是为了药香阁的生意,才有所了解的。
沈煜宁一个闺阁女子,便是再如何聪慧。
这医术比起冉子骥这等专业的大夫来自是要差上许多的。
如今她这般不分白昼,不辞辛苦的做派。
在沈睿眼里,便全都是出于担忧长孙景淮的白用功。
这样的景象落在沈睿眼里,便愈发让沈睿觉得沈煜宁这是对长孙景淮上了心。
“你都下去吧,我去看看她。”沈睿悠悠叹口气,朝着两个丫鬟道。
“大少爷.……”清秋犹豫片刻劝道:“姑娘心眼实。
“认定了的事便不会变了,大少爷还是别去了吧。”
作为一个下人,按理来说,她是不该这般干涉主子。
但沈睿对长孙景淮是个什么态度,两个丫鬟也能看出一二。
虽不知沈睿为何不看好长孙景淮,但如今自家姑娘一心记挂着太子。
若沈睿此时进去说了什么不好听的,或是劝阻无效,难保两人不会生了芥蒂。
沈睿闻言眸光微敛,沉默片刻终是点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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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中毒昏迷不醒这一消息,就像是一阵风无孔不入。
顷刻间,便在帝京城里掀起了轩然da
bo。
清晨,一抹阳光划过精致的角楼,在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透亮的光亮。
整个皇宫在这耀目的阳光下,越发显得富丽堂皇。
玉芙宫外,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feng
huang展翅欲飞。
此时时辰尚早,玉芙宫内的下人却是早早便已经开始忙碌开来。
远方看去,整个宫殿似有袅袅雾气笼罩其中,让人看不真切。
寝殿内雕梁画栋,云顶檀木作梁,脚下上好的白玉铺造而成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
水晶玉璧,珍珠帘幕,整个寝宫尽显奢华与高贵。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
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迷人眼球。
床榻边的铜镜前,端坐着一个身着宫装的美妇人。
这妇人生的一副花容月貌,身上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繁花宫装。
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金色的纹样。
三千青丝披散开来,随意的垂在脑后。
有风拂过,青丝飞扬,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风情。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宫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德妃娘娘无疑。
她如今也是快年近四十的人了,但单从这面看来,却是依旧如同二八少女一般。
皮肤bai
nen光滑,白里透红,似乎一掐便能掐出水来一般。
“娘娘,五皇子来了。”宫女打了帘子进来,朝着铜镜前的人恭敬道。
德妃闻言,眸子中闪过些许疑惑之色,转头看向身后的宫婢,柔声道:“梳发。”
那宫婢闻言,连忙上前站在她身后替她挽起发丝。
她手极为灵活,素手翻转之间,已将她满头散落的青丝挽成一个别致天鸾簪。
德妃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伸手扶了扶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