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如同浓稠的墨砚,荣安堂里此时气氛格外沉重。
老太太看了眼跪在地上满是委屈的沈煜清,沉声道:“起来吧。”
她心底到底是有些不悦的,即便沈煜清真的是被人所害。
此事也该由将军府出面调查,任由长孙景元插手算怎么回事。
不过事已至此,此时说这些也是徒劳。
既然长孙景元说已经请了太医过来,便沈家众人便也只能安静的等着。
沈煜馨心底莫名有些不安,她原本担心沈煜清对沈煜宁不利。
所以她不惜承认自己对君离忧的心思,来提醒沈煜宁小心。
可从始至终沈煜宁对此都一直十分平静,之前她觉得是因为沈煜宁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可如今细细想来,她了解的沈煜宁可不是那等骄纵狂妄之辈。
她之所以一直神色平静,莫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沈煜清的计划。
因为清楚,所以无惧。
沈煜馨思绪繁杂,若真如她所想,沈煜宁一直都知道沈煜清的心思。
那沈煜清口中害了她的人,极有可能是沈煜宁。
长孙景元已派了人前去查探,那船上到处都是他的人……
沈煜馨面上带了几分担忧,不自觉的转过头看向身侧的沈煜宁。
“大姐姐……”她低声开口。
沈煜宁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这感觉让沈煜馨觉得,似乎是她想错了,此事或物当真与沈煜宁没有丝毫关系。
对上沈煜宁清澈的眸子,沈煜馨心底也渐渐安定下来些。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清楚,她这个大姐姐绝不是和简单的小姑娘。
许是因着长孙景元亲自下的令,太医来的很快。
不过诊断的结果却是让沈煜清有些难以接受。
太医把了脉,便直接开了药方,只道沈煜清不过是受了些寒气,并无大碍。
从头到尾,都没有只言片语提及沈煜清中了毒或是被人下了药。
沈煜清闻言并不死心,只当太医诊断的不细心,这才没有发现端倪。
她直接开口将方才的话给太医说了一遍,直言请太医重新把脉。
那太医在太医院也是赫赫有名之辈,今日本不该他当职。
因为长孙景元直接去他家里请了他才将军府,原本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
内曾想不过是落了水,连风寒都算不上,此时连沈煜清不依不饶。
他心底也有些不悦,不过碍于长孙景元的面子,到底没有甩袖离去。
耐着性子又给沈煜清诊了一次脉。
“三小姐脉象平稳,未曾有任何中毒之症。”半响太医收了手,直言道。
“不可能,我肯定被人下了药,我那时腹痛的厉害,还出现了幻觉。
“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这样的,太医你再看看,或物是时间太长了看不出来……”
“凡存在必有痕迹,若真如三小姐所言是中了毒。
“那三小姐既没有服过解药,这毒便不会平白无故解开。
“如今没有丝毫痕迹,便只能说明三小姐并未中过毒。
“至于三小姐所说,突然腹痛,那可能是平时饮食不当。
“也或许是夜里没有睡好腹部受凉,很多原因都会突然这样突然绞痛的情况……”
沈煜清压根听不进去太医所言,或者说,她就算相信太医所说,此时也是不能接受的!
若她没有中毒,若不是有人害她,那她该如何同长孙景元解释她坏了他的计划。
即便她是真的腹痛出了意外,依着长孙景元的性子也是断然不会原谅她的。
沈煜清神色怔然看向一侧阴沉着脸的长孙景元。
四目相对,长孙景元在马车里阴冷的警告声再度回响在耳边。
“不是的,不是的……定是有人要害我,是有人害我!”
沈煜清一把抓住身侧的太医,祈求道:“太医,您再诊诊,我定是被人下了药的,你再看看……再看看……”
那太医突然被叫来,本就有些不悦,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沈煜清质疑医术。
面上也有些恼怒,一甩衣袖道:“老夫学艺不精,实在看不出三小姐有何不妥。
“也诊不出三小姐所中何毒。若三小姐有所异议,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话落,朝中长孙景元和沈忠等人抱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