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从来矜贵淡漠、高高在上的谢承玉,此刻被人踩在泥地上,狠狠糟践。
沈姝睁着双眼,滚烫的泪水不知何时已盈满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她终是忍不住大声道:“谢承玉,你疯了吗?你起来啊?你干什么任由他们打你?你赶紧给我起来!”
谢承玉嘴角渗出血来,听到沈姝的声音,他虚弱地看向她,向她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他无声地张嘴,说了一句:“放心,有我在。”
沈姝怔怔地看着他,心口蓦地泛起一阵剧烈的疼痛,一下一下的,痛得她眼泪落得更凶。
她哽咽着道:“谢承玉,我不要你这么救我,你以为你这样救了我,我就会感谢你吗?别做梦了,我恨你都来不及,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那就恨我吧。
反正你已经恨我那么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些。
至少,你恨我一辈子,便也能记我一辈子。
谢承玉想着,只觉那些落在身上的拳头都不痛了,不过一身皮肉伤而已,忍忍就过去了,和沈姝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谢小世子,你还真是一块硬骨头啊。”
为首的黑衣人有些赞赏地看了谢承玉一眼,“竟是一声求饶都没有,不过,接下来这一剑,就不知你受不受得住了。”
只见一把闪着森冷银光的利剑就要出鞘,刺向谢承玉的肩膀。
“不要——”沈姝大喊一声,想要用力挣脱开身后的束缚,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那剑扎在谢承玉身上,鲜血溅落一地。
谢承玉闷哼一声。
他冷冷地看着那黑衣人道:“这一剑,够了吗?”
触碰到这丝毫不肯退让的眼神,黑衣人握剑的手微微一颤,不知怎的,他竟被眼前这身受重伤,毫无还手之力的人震慑到,有了退却之意。
然而想到公主的命令,他只能继续扬起手中的剑,“当然不够!”
公主下令,要把谢承玉重伤到卧床一月不起的程度。
只是一剑,哪里够了。
“住手……”
……
宫中。
沈芸正在向云雁汇报,“公主,那谢小世子已被我用计困在了城外的松竹营,今日他定是不会出现了。”
看到那碍事的谢承玉迟迟未出现,云雁满意地点点头,“事情办得不错,这一箱白银,本宫赏你了。”
沈芸顿时欣喜道:“多谢公主赏赐,能为公主办事,是我的福气!”
说罢,她领赏下去。
身后替云雁揉肩的婢女道:“公主,您把伯夫人派去的地痞流氓,换成了咱们的杀手,这若是让夙文帝知晓了,会不会不太好?”
“谁叫谢承玉整日与本宫作对,是该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看他还有没有空来缠着本宫。至于夙文帝那边……”
云雁看着方才走出去的沈芸,忽地一笑,“这不是有替罪羊吗?”
……
“住手,不要再伤他了……”
沈姝见那黑衣人还要给谢承玉一剑,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她用力挣脱开那些束缚住她的人,朝着谢承玉的方向扑去。
却在这时,一把弓弩破空而出,从屋顶的方向朝着那黑衣人射来,黑衣人躲闪不及,胸口正中弓弩,倒在地上。
其他黑衣人见状,慌忙看向弓弩射来的方向。
“什么人!”
只见屋顶上站着一个蒙面的男子。
他的目光在触碰到受伤的谢承玉,和狼狈的沈姝时,眸光一冷。
从屋顶上飞身下来,冷声道:“来取你们性命的人!”
话落,他抽出腰间的长剑,与这些黑衣人缠斗起来。
沈姝也趁机去扶起谢承玉。
谢承玉抬手按住肩膀处的伤,想要与沈姝拉开距离,便道:“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沈姝咬了咬牙,面色很是难看,“谢承玉,你给我闭嘴。”
她简直要被谢承玉气死了。
“你为什么要听他们的话?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你会死的?”
听出沈姝话语中的关心之意,谢承玉低笑一声,“你放心,死不了的。”
他替夙文帝卖命,出生入死多年,早就习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了,哪能这么容易就死去。
沈姝忍不住鼻子一酸。
她想起前世,有次谢承玉出任务,也是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