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为了嫁给裴渊,沈姝费尽心机,眼看她就要和裴渊成婚了,谢承玉却突然当街拦住她的婚轿,阻拦她和裴渊成婚。
沈姝怎能不气?
尤其是之前谢承玉表现得那般大义凛然,让她觉得或许今生他们可以摒弃前世的恩怨,做知己好友。
可现在她只觉得谢承玉居心叵测。
那一巴掌,她知扇出去的后果,却不后悔。
大雨如注,淋湿了所有人,原本热闹的长街,因行人忙着避雨,而渐渐人烟消散,只余下仍在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那喜庆的唢呐声与雨声交织,有人欢天喜地,有人黯然神伤。
泛着冷意的雨水顺着额发鬓角,缓缓洇湿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谢承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骤然发现他已哑然失声,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无法为自己辩解。
他的卑微,他的怯懦,他的私心。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姝背过身去,再次坐上那顶火红的轿子,随着轿帘的落下,他再也看不见她那娇美的容颜。
只剩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轿中传出:“起轿,走吧。”
如长龙般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越过谢承玉身侧,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继续往前行去,无论前方的风雨再大,也不曾停下。
谢承玉身影僵立在雨中,一动未动。
而裴渊也重新上马,继续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临走时,他回头看了谢承玉一眼,同是男人,他又怎会错过谢承玉眼中的落寞,以及他对沈姝的占有欲。
牵着缰绳的手微微用力,裴渊的心不由得往下沉去。
之前他未曾往深处想过,可今日经此一役,他算是看出来,谢承玉原也对沈姝有意。
而沈姝与谢承玉之间,也不是他以为的无甚交集,二人之间似乎有着他不知道的过往,亦是这些过往,困住了谢承玉,让他做出这当街拦婚轿的事来。
裴渊抿了抿唇。
他庆幸姝儿喜欢的那个人是他,所以他自是不会将沈姝让给谢承玉。
……
很快,迎亲的队伍消失在了长街上。
而谢承玉也缓过神来,他伸手抹了把脸,丝丝雨滴落在唇上,有些咸。
青璧则从远处赶了过来,对谢承玉道:“爷,我已经想办法将司徒瑞的人马拦在半路上了,应当能拖延一些时间,沈三姑娘那边……”
谢承玉回头,看着那早已消失连影子都未曾留下的婚轿,喃喃道:“她想嫁给裴渊,我拦不住。”
“可是裴公子现在自身难保,沈三姑娘嫁过去只会受到牵连,爷,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
谢承玉苦笑一声。
“走吧。”
“爷,去哪?”青璧问道。
“如你所说,眼睁睁看着沈姝受到牵连,我做不到。”谢承玉翻身上马,用力扬起马鞭,喝道:“回宫,见圣上!”
刚一得知裴渊出事,谢承玉就因太过着急自乱阵脚,只想着能先将沈姝拦下来再说。
然而他低估了沈姝想要嫁给裴渊的决心。
现下他能做的就是进宫,找皇上,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
玉街巷。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地走进巷子里,周遭的邻居都出来看热闹。
而方才的那场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空早已拨云见日,金灿灿的阳光又洒落一地。
沈姝被喜婆牵着走下轿子,跨过火盆,走进了宅子里。
裴渊则早已在前方等着她。
他将手中的红绸递给她,二人一人牵着一头,朝着前厅走去。
沈姝盖着红盖头,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跟着裴渊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心中既是紧张又是甜蜜。
虽是第二次嫁人,可拜天地却是头一遭。
只听傧相喊道:“一拜天地!”
沈姝手脚有些僵硬地在裴渊的引领下,转身朝着身后的方向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因裴渊的家人早已亡故,孑然一身,故而只摆了裴渊爹娘的牌位放在前厅。
沈姝和裴渊便再次转过身,同时朝着面前的牌位又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
话落,沈姝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似是感受到沈姝的紧张,耳边传来裴渊淡笑的声音:“别怕,其实我比你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