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玉在睡梦中的表白,让沈姝久久未缓过神来。
她记忆中的谢承玉是冷漠的,不近人情的,从不会给予她半分的情爱。
故而当从口中听到谢承玉的那句我心悦你时,她全然不敢置信。那个她以为依然和前世一样,对她厌恶憎恨的谢承玉,竟是喜欢她的?
难道他娶她,不是为了报复她,而是因为喜欢她吗?
忽地有了这个认知的沈姝,满眼的诧异。
现下的她虽是谢承玉的妻子,可他们成婚后,却并未圆房,可以说是名不副实,再者他们就要和离了,谢承玉的和离书都已送到她府上了。
若不是今日因担心谢承玉会出事,她可能已在和离书上签了字。
而且……
裴渊回来了。
那个一直将她放在心上的人,又回来了。
裴渊没有死。
那她就应该与谢承玉和离,去奔赴那个她曾经一心想嫁的人。
可为何在得知原来谢承玉是喜欢她的后,她的心,竟有那么一刻的迟疑?
沈姝愣在那,理不清的思绪交织在心头,让她做不出抉择。
……
此时,谢麒也回来了。
他的手中多了几副药,“娘亲,我还是不太放心,就跟大夫拿了些药。”
沈姝回过神来,不自在道:“那……送他回侯府吧。”
将谢承玉送回宁安侯府后,沈姝便和谢麒回了玉街巷。
这一夜,沈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心神不宁的她,一会儿想着谢承玉,一会儿想着裴渊,竟是睁眼到了天明。
翌日。
侯府的下人再次过来敲门。
这次不是来送和离书的,而是请沈姝进宫。
“进宫?”
沈姝疑惑:“好端端地为何唤我进宫?”
“回禀夫人,昨日世子爷立了大功,陛下心情甚好,要在宫中设宴嘉奖世子爷,还特意嘱咐爷带上您一同前去。”
既是圣上的意思,那沈姝便拒绝不了。
想到这,沈姝点了点头,“知道了,等我一会。”
既是要入宫赴宴,就不能穿得太寒酸,更何况她是谢承玉的夫人,若是穿得寒酸,就是丢了谢承玉的面子。
于是,沈姝尽心打扮了一番,坐上了那前来迎她进宫的马车。
宫门口。
马车停下。
沈姝正要下来,就见帘子被掀开,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她微微一愣,就看见谢承玉站在马车外,笑着看向她。
“夫人,请。”
沈姝有些犹豫。
谢承玉看了眼周围别的官员,及他们的家眷,道:“夫人,给个面子。”
关于谢承玉与他的夫人关系不和的传言,在上京流传甚广,这会儿见他的夫人不愿搭着他的手下马车,更是觉得传言不假。
沈姝见状,不由想起昨日谢承玉迷迷糊糊中说的那番话,心下虽不自在,但到底还是给了谢承玉这个面子。
柔夷搭在他的手腕上,沈姝走下马车。
她一出现,周遭的目光就齐齐地看向她。
今日的她一袭紫衣,打扮得隆重又贵气,本就昳丽的脸庞被衬托得倾国倾城,倒让别人家的夫人顿时间就失了颜色。
早就听闻谢小世子的夫人生得貌美,今日一见,果真是美得不同寻常。
也难怪传言中的世子爷是位妻管严。
被这样美丽的夫人管着,乃人生一大幸事。
谢承玉深深地看了眼沈姝,目光自从落在她身上后,就再也没有移开过。
感受到眼前人那炙热的目光,沈姝心神一震。
这样的眼神,其实这一世她尝尝在谢承玉身上看到,只是那时她以为谢承玉是厌恶她的,这般看着她是在想怎么捉弄她的坏点子,直到这一刻她才突然意识到,这是看心爱之人的眼神。
沈姝忙避开他的视线,心口被他的视线灼烧得一片滚烫。
昨日谢承玉身上的毒忽地发作,昏迷了过去。
昏迷期间,他梦到自己快死了,于是那些平日里不敢对沈姝说的话,他一一在梦中对她说了。
醒来后,他已回到了侯府。
身上的毒依然在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此刻的他,其实身子还很虚弱。
可圣上要他入宫封赏,他不得不来,而且他这次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