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抱歉我有些急事要办出去了一趟,所以没告诉你。”我看着她,实在猜不透她早上的行为。
她试探道:“小鱼儿,我在溪边捡到了你的伞……”
我伸手摸初七的头,“谢谢,初七,是不是你又淘气,把伞偷偷拖带出去玩了?”
初七很委屈,但又辩解不得,只好哀怨的看着我,“喵呜呜。”
“以后可不准这样了,知道么?”
“喵喵。”
乐桃把山鸡接过去,生火来烤,我一直在等待她跟我主动解释早上的行为,但是她却像没事人一样,只字不提。
烤好后,她率先撕了一个鸡腿递给我,笑眯眯的,看起来亲切又友善。
但是我却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谢谢。”我把鸡腿接过来,撕成条喂初七。
等大家都吃饱了,火堆还泛着光,将这漆黑山洞照的愈发扑朔迷离。
我拿出烛女的那根蜡,每个角落都被照亮了。
“乐桃,”我看着她,“我背包里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
她眼也不眨,表情无辜道:“没有啊。”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事情的发生,我肯定会为自己的猜测感到羞愧。
我进一步提醒她,目不转睛道:“那是束很细的香,它们对我而言很重要。”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她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啊,想起来了,我的确捡到了几根香,它们就掉在你坐的这块石头下面,不过我把它们拿来生火了……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途。”
“你点燃它们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没有啊。”
“喵喵,”初七已经开始烦躁的在石头上磨爪子了,它明显也发现这个妙龄女孩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我伸手安抚它,语气平静道:“你不妨再想想。”
沉默了很久,她笑起来,一脸无所谓道:“其实,早上发生的事,你应该都亲眼看到了吧?”
我点头,“没错,只是我不明白,背包里有那么多东西,你为什么会偏偏选中那些香?”
她袖子卷了一截上来,清晰的露出手臂上的伤疤,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微微下拉抿的很紧,透着股执拗的倔强。
我想……我在伤心难过的时候,一定也常做这样的表情。
所以即便到了现在,我还是无法讨厌她。
“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一个叫秦林的人?”
“记得,你说过,你们是同学,互相喜欢,计划等将来毕业了就结婚。”
乐桃笑容很冷,又有些凄凉,“根本没有这个人,他是我虚构出来的。”
我惊讶,“可那张照片……”
乐桃说:“照片是我捡来的,所以编了个谎话骗大家。”
“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不这样做的话,我早被那些人嫁出去了,对方可能是个残疾人,也可能是个糟老头子……而在我的故事里,秦林富甲一方,家中有钱有势,他会带着我脱离那个梦魇一样的大家庭,给我从不曾享受过的幸福和快乐。”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让我想到一个童话——,她在现实中又冷又饿,最后却在一根火柴的光明里得到慰藉和温暖。
“别用那种看乞丐一样的眼神看我,”她没好气的说,“我想告诉你的,可不是自己悲惨的经历。”
见我沉默不语,她便继续道:“我爸爸是个很可悲的人,他胆小懦弱欺软怕硬,在那些强势的叔伯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但是每天喝完酒之后,就会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样痛打老婆和孩子。别人所谓的父爱,我一点都没有体会过,我甚至偷偷的想,要这样的爸爸做什么,他还不如干脆死了算。这个想法一旦冒出头,我就没办法再控制它……直到,有天他真的死了。”
我惊讶,“怎么死的?”
“在我的设想里,他是醉酒后掉进了河沟里,悄无声息淹死的,直到一个星期后才被人发现。事实上,”乐桃的语气顿了顿,“他就是这么死的,不仅死因、时间相同,就连尸体打捞上来掉了一只鞋子,这种细节,都跟我设想的一模一样。”
鉴于她之前撒谎在先,我无法确定她此刻话语真假。
但是我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她的眼神,有那么一丝忧伤、恐惧,还有那么一丝不为人知的怯喜!
我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