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手掌,安静的望着他,不发一言。
心里却是不禁想起幼时,在阳光下自由奔跑的欢乐时光。
现世的阳光,热烈明艳!妖界的草源,清新怡人!幽界的晚霞,如梦如幻……
然而现在,它们却都离我很远了。
少年好像未察觉到我的异样,而是自顾自道:“听说外面很热闹,有着数不清的人,各式各样吃的、玩的……大人们都要送小孩去学堂读书,长大后考取功名,父母还要给他们讨老婆、找相公,然后再生一堆小孩儿……是不是?”
他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悲伤,“我出生时母亲死了,后来被一位狱吏用米汤养大,他说要我好好活着,终有一日会有人来接我出去。可再后来那个老狱吏也死了,来接我的人却始终都没有出现过。”
我无法戳破这个介于善意和恶意之间的谎言,据我所知,千百年来,这座孤岛监牢囚禁了无数的残忍凶徒,其不乏能人异士,却从来没有过越狱成功抑或者释放囚犯的先例。
纵使逃出了这铁牢,也躲不过外面装备到牙齿的狱吏,穿不过百里麻密的荆棘丛,游不过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
“铭香,”他叫我,梦呓般吐出四个字,字字清晰紧定,“我想出去。”
出去?我又何常不想?我不但想要出去,还想回幽城去,杀死浴风姬柔和东方玉狐!
但是这些话,我却不愿意同这少年说。
虽然他看起来很可怜,便是我根本不相信他!
所以我内心剧烈交战着,但是脸却很平静,像没有听到他方才那番豪言壮语一样。
这牢里,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新人放进来。
一日一餐,进进出出,都是来自我们头顶方的那个圆洞。
狱吏并不进来,他们只会扔拴着破筐的铁索链下来,里面装着一稀饭的大桶。
下面的人会把桶拎下来,将死掉的人装进去。
稀饭足够多,每个人基本都能喝个饱,所以大家是不会为食物发生争执的。
当然身体最强壮、打架最厉害的家伙,第一个吃。
他将手臂直接伸进去,捞米粒吃,彻底吃饱喝足之后,才会打着饱嗝起身。
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我跟那个叫月渐寒的少年,总是最后吃。
以前,我最是害怕饿肚子,这会儿却也渐渐习惯了。
另外值得庆幸的是,最近牢狱里的女囚足够多,而我又浑身脏兮兮的一团,无论是从外表还是身材来看,都像是个发育不良的少年。
所以这些天来,竟也没有受到什么刁难。
在这种毫无隐私可言的地方,最痛苦的还是厕所,虽然说到了晚这里便伸手五指,但是还是让人觉得异常忐忑。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我尽量减少食物摄入。
暗无天日的牢狱里,时间肆无忌惮的流走,我已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呆了几天,只知道监牢里除了我和月渐寒外,其余人差不多全部全换成了新面孔。
女囚一少,于是我们的麻烦便来了。
“那个矮子过来侍候大爷!说你呢,装什么傻!”一只粗壮的手臂伸过来,抓住我的衣襟拎了起来。
我闭着眼睛垂着双手,继续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
绝不能动手,如果这个时候将他打倒,那么我便会成为众之敌矢!
到时候不仅逃亡麻烦,连生存都岌岌可危!
对方嘿嘿冷笑,“刚我还看你跟旁边那小子聊天呢,这会儿装什么死?”
铁拳毫无预兆的砸在我左边太阳穴,整个脑袋都跟着嗡嗡作响,头好像要爆掉!
紧接着,右边也砰然挨了一记。
我忍着痛,依旧一动不动。
对方见状,便愈发生气,手脚全部用了,力道也更加的狠,“臭小子,还装?我让你装……看我不打死你!”
疼……好疼……
但是这疼只是暂时的,我只需再忍忍,会过去。
只是这笔账,要一分不少的算在幽都那对狗.男女身!
想到浴风姬柔此刻或许正在阿离里怀里装傻充愣,我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
在我快要痛到麻木时,对方终于在鞭尸感觉到了疲惫,泄气诅骂几句后,将我扔在地愤然离去。
待一切恢复平静后,少年悄悄爬了过来,手指试探我鼻息后轻轻晃我胳膊,“铭香,你没事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