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沈熙月的裙摆。
萧绾柔对他的话并不赞同,她目中寒凉,语带嘲讽:“赚?那不过是我的买命钱,我父王已经用那银子做了笔生意,与我貌似扯不上关联。”
她为宜王平白得了十万两银子,可他却依旧对自己这个女儿冷漠如生人。
冒着风险得来的银子玉器,却被父王送去边关买什么良驹,她分文未有。
不过能让叶浅夕平白折了十万两,她内心当真是痛快至极,若不是将军府死了人,她真的会大摆宴席。
叶里对她的事并不关心,他只是怕那隐藏在其后的小丑听不懂,故意解释给她听,“是你做主用那棺木运送银两出城的,与我可无关,那银子我可是分文未取,银子谁拿了你该去找谁想法子。”
其实,这便是他擅长的计谋,黄雀在后。
宜王以为的那笔生意根本没有。
他向北狄买下千匹良驹,那不过是叶里的派人扮作商人,不辞辛苦只是护送他从叶浅夕手里骗来的银子罢了。
至于干什么,可想而知。
听到二人所言,沈熙月双腿脱力倚靠着廊柱缓缓下滑,拼命捂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虽不理解他们说的什么十万两银子,但她知道,本该下葬的母亲就在这将军府的冰冷的地库中,而那风光的葬礼不过是掩人耳目运送银子。
身为人女不能评判长者,但沈氏所做所为都是为了自己。
她双目噙泪,如雨滚落,忆起母亲那日亲自为自己梳发,说了许多往事,从自己出生至今…
“你要学聪明些,自己保护自己,莫要再去招惹萧绾柔。”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看到了母亲眼中的不舍。
那时她还不知其想要以死来阻止这门婚事。
想到这里她终是忍不住颤巍巍地站起,擦去腮边的泪珠,目中凶恶地回过身去。
母亲枉死,如今又被这个毒妇害得不能入土为安。
此时,沈熙月已然被愤恨冲昏头。
萧绾柔见他将人利用完就丢掉,十分不满,“叶里,你若是不帮我就马上离开这将军府。”
叶里却仿若未闻,饶有兴致地望着那抖动的半个身影,忽而露出一抹深意的笑。
“你……你笑什么?”
叶里扬起折扇,忽而想起,自己如今一只独眼,与之有些不符,只好愤愤地收起。
“我笑有些人蠢不自知。”
“什么意思?”
“办法我可没有,若是你想让我走,那让你父王亲自与我来说,别忘了只有我能救出商羽,想想你的言知哥哥。”
住在将军府还能如此嚣张,除了叶里再也没有旁人。
但萧绾柔可不吃这一套,“那贱妇该把你另一只眼睛戳瞎才对。”
叶里被激怒,冷眸一扫,从袖中弹出一只匕首。
一声尖细的嗓音掠过众人耳边。
萧绾柔躲闪不及,那把匕首擦过她鬓边,一缕青丝被齐齐割下,如羽轻飞,缓缓落地。
她因受惊险些跌坐在地,春霞与张嬷嬷忙将其扶住。
几人惊吓过度,以至于会些武艺的萧绾柔也根本没发现沈熙月正在靠近她。
她指着叶里的脸,狰狞道:“我夫君不日便会回来,到时你……”
“萧绾柔,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沈熙月红肿的双眸死死地瞪着她,忽地疾步冲上前来,誓要置她于死地。
张嬷嬷侧身将萧绾柔挡在身后,一个巴掌打向她,“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冒犯郡主。”
叶里目中鄙夷,迅速将自己的屋门合上,他可不是同情任何人。
“同一个蠢窝,怎么养得出聪明人。”
他摇晃着杯中酒,静听屋外传来的掌掴之声,这样的场面比珍馐佳肴还要下酒。
他狡黠地笑着:“顾言知,遇上我,只能说算你倒霉。”
屋外的张嬷嬷与春霞轻易地将沈熙月制服。
沈熙月哭声渐远,三人将其拖走。
萧绾柔在叶里身上吃的亏转而投向了沈熙月。
张嬷嬷将其打了几巴掌,丢进柴房,沈熙月捂着双颊,嘴角渗出血丝,仍不愿服输,
“萧绾柔,你骗我说为母亲大办丧事是心有悔意,没想到你竟如此歹毒,等我哥哥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他你的恶行,你害二婶入牢狱,又害死我娘,这种种罪孽定要向你讨回。”
一席话说的萧绾柔心中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