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神明靠坐在葡萄藤之下,细碎的光撒在他身上,雾蓝的双眸注视着滴落在银器中的酒液思绪缥缈。
那比她们酒神殿下更美好的容颜让宁芙们顿足,不敢靠上前去。
她们的殿下已是众神中容貌姣好的,如今见这位少年,即便他叫她们的殿下卧倒,将美酒化为浅淡的清泉,将盛装美酒的器皿变得古怪歪扭,她们也难以对他升起一丝埋怨。
葡萄的绿荫之下,一丝黑影融在其中,祂探出一角轻触那盛装清泉般酒液的银器皿。
羽睫轻颤,雾蓝色的双眸闪过流光,清冽如泉水般的声音响起:“潜行在树荫之下的陌生朋友啊!为何躲藏呢?这美酒是相宜的请出来与我同饮吧!”
黑影伸出的一角定格,便是神体的双眸也很难察觉的一瞬,若不是阿多尼斯时刻关注着祂。
纯正如同黑纱般轻雾升起,宽大的漆黑长袍之下,露出修长又带着不见天日苍白的手。
他视线往上看去,落入一双金色的眸中,却好像一眼望进深渊,寂静安宁,鸦黑色蜷曲的长发如瀑布散落在漆黑的长袍上,一直垂落到脚踝。
他迈开步伐,苍白的脚踏在厚重的土地上,随性又不突兀。
“ 俊美的阿多尼斯,我应你的邀约来到你的跟前,为何看着我不说话呢?”
陌生神明的声音好像空荡缥缈的云雾飘忽不定。
“陌生的朋友,请原谅我的失礼,请与我同饮吧,这酒未必是好的却也新奇。”
阿多尼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调整情绪接一杯酒起身递给陌生的神只。
“谦逊的阿多尼斯,这酒是好的,世间未曾出现已先这般的,纯粹而又清冽。”
他看向那身上隐隐有法则波动酣睡不知事的酒神,若有所指。
阿多尼斯被他这近乎明示的神情看得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沉睡的狄俄倪索斯,心中升起一个荒诞的猜测,不过很快被他自己否认。
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又不是批发大白菜,是眼前这个看着像冥神的陌生神只指这酒能醉倒酒神吧,这确实不太平凡。
“请慢饮这酒虽看着如同泉水,却是浓烈的,恐怕如同火将唇舌灼烧。”
阿多尼斯放弃去想那些,他率先举起酒杯慢饮。
陌生的神只见他如此,也与他同坐啜饮杯中如同清泉的酒水。
如同少年神明所说,好似有烈焰将他灼烧,让他常年冰冷的身躯也染上温度。
金色的双眸好似也被这酒染上温度,带着温度不再是那种冷金色,好似雪中的阳光。
他们只是对坐着饮酒,少有再言语。
火焰舔舐着歪扭的铜器皿,柴火渐红落入灰烬中,那坑洼是管中缓慢的滴落酒液,已变得浅淡的乳白色,如同一滴牛奶落在一杯清水中。
少年面颊爬上绯色,双眸雾蓝氤氲带着恣意与锋芒,唇瓣轻启:“陌生的朋友你来自何处?”
“我来自幽冥之所,穿过看守地狱之门的刻耳柏洛斯来到此处。”
陌生神只修长手指捏着酒杯,沾染温度的金眸看向阿多尼斯。
“冥界的陌生朋友,你已然知道我的名,为着手握天平的忒弥斯缘故,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若是往常这时他不会再询问,只是这时的阿多尼斯却开口直言问出心中的困惑。
“无关于蒙眼的忒弥斯,若是你想要知道我必告知于你,只是在那之前请你对着深渊的塔尔塔罗斯起誓,必不将我来地上之事说与别的神或人。”
陌生神只并不以这为意,他轻抿一口酒,等待少年神明的回答。
“我无法在这对你起誓,陌生的朋友,因为周围还有女仙,从我口所出的誓言必是无效的。”
阿多尼斯虽然在醉中,却依旧警惕又清明。
“若是你因着这事有所顾虑,那么请看周围她们已在梦中,不必为此烦忧。”
陌生神只目光落向周围,阿多尼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那些宁芙已经倒地沉睡。
也许是在陌生神只现身的时候,早已叫宁芙们入到梦中。
“即使如此,我便向塔尔塔罗斯发誓言:必不将你的事告知其他神或人。”
阿多尼斯不再顾虑,他向着塔尔塔罗斯起誓。
冥冥之中有法则降临,落在他身上又有联系衍生到不可见的远方,还有一丝却赫然落在面前陌生的冥神身上,清晰可见。
“你……”阿多尼斯惊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