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塔罗斯捏捏手心，似乎方才羽睫划过手心的酥麻感还在，他眼睛往别处飘，并不看阿多尼斯谴责的眼神。
阿多尼斯想说点什么，就听到了旁边传来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呕！那些都是人吗？呕！都这样他们为什么感觉不到？呕！还那么正常？！呕！”
赫尔墨斯边说边吐，把才进肚子不久的瓜果贡献给了大地。
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兴奋感，他现在深深后悔为什么自己想要看，他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去，给之前天真的自己一巴掌。
他参加过神战，也不是没有见过鲜血的软弱之辈，可不远处城市中那群披着人皮的骷髅做着一切正常的生活动作，对于自己状态毫无察觉。
那种诡异荒诞的感觉，让他浑身发寒，更不用说雅典娜他们全悄无声息的陷入这座城市里，想到这些他的五脏六腑更是像被一只手揉在一起，控制不住呕吐。
阿多尼斯完全能理解赫尔墨斯现在的状态，实际上他刚才看到的时候，深恨自己作为神明那优越的实力。
在这之后，更多的被愤怒填满。
他想要把造成这一切的该死家伙拖过来，直接剁碎，碾成尘土，用火烧成灰，撒向大海。
阿多尼斯小心避开飞溅的不明物体，绕到赫尔墨斯背后，同情的拍拍他的后背。
“等把他们的灵魂救出来就好了。”他这样说道。
“在那之前呢？”赫尔墨斯听到这话差点昏过去。
“你多看看，就适应？”阿多尼斯煞有其事的建议。
“……我谢谢你，呕！”赫尔墨斯沉默，看一眼城中无知无觉瘦得像骷髅的人，再次控制不住呕吐。
“那要不把你的眼睛遮回去？”阿多尼斯看着他这副适应不能的样子，真诚的说道。
“不，不用呕！还是看见好点，呕！”赫尔墨斯呕吐着，悲愤的说道，就算遮回去，他也已经看见了，神明的强大记忆能力会让他不自觉替换，而且就算再自欺欺人也无法改变那些本质。
看见总比糊里糊涂的和雅典娜他们一样着了道好。
这让阿多尼斯对赫尔墨斯有些另眼相看，他原本以为赫尔墨斯会选择放弃看到真相，毕竟他呕吐的架势，简直心理阴影面积不要太大。
然而与阿多尼斯充满好感目光一起到的还有，塔尔塔罗斯充满压迫感暗沉沉的目光。
让赫尔墨斯背后发寒，脖子凉嗖嗖的，他安静如鸡，生怕再动一下，雅典娜他们没就出来，他先去冥府常住了。
一时之间三位神都处于沉默中。
“我们现在进城去看看？”阿多尼斯觉得气氛有点奇怪，马上开口调解。
“好。”塔尔塔罗斯点点头，目光沉沉的看向赫尔墨斯。
“不！不用了！我是说总要有神在外面报信，我就在城外等着就好。”
赫尔墨斯脑内危险警报拉满，每个毛孔都发布危险预警，他充满求生欲的高声回绝了要进去的提议。
实际上他很急，想要进去看看，别的神关系没那么好，可是雅典娜经过在厄洛斯大神面前一起呆的经历，还是有那么点儿情义的。
不过，为了他在阳光下常住的权利，他只能对雅典娜说声抱歉，死兄妹不死本神了。
“也好。”阿多尼斯点头同意，其实他也没打算叫赫尔墨斯进去，只是出于礼貌问一下。
毕竟就赫尔墨斯一直在呕吐的状态，确实不合适进去。
指不定会造成什么不可控制的后果。
而且，作为拥有飞鞋，经常跑腿报信的神，他在外面放哨是最好的，万一他和塔尔塔洛斯也陷进去了，赫尔墨斯可以去报信，最少也能警戒别的神。
阿多尼斯不坚持，塔尔塔洛斯收回看赫尔墨斯的视线，让他浑身一松。
看着进城的两位神，赫尔墨斯劫后余生，背后全是汗，大神太有压迫力了，同时对阿多尼斯升起深深的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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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到城中，过程顺利的不行，守城的士兵在他们交了钱后，就很轻易的放他们进去，根本没有因为他们的生面孔盘问。
背后的邪神恨不得吸引更多的人进来，又怎么会将送到嘴边的猎物拒之门外。
他们走在城中最繁华的主街上，身边人群来往，阿多尼斯却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而来强烈的注视感。
身边路过的人好似在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可是眼神却不自觉的一直在往他们身上停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