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谈得上喜不喜欢?”安氏见施音禾油盐不进的样子,收起笑脸,却还是好声好气说话:“她才刚进门,还不知道合不合我们的脾气呢。不过,听杨镇说,她家里可是璋洲大户,在璋洲,也是帮了杨镇很大的忙的,想来,日后对咱们杨家也有益处。她跟你不同,你手里虽有些薄产,但没人在后头支撑,终究风雨飘摇。她家可是枝繁叶茂,多的是人脉,杨镇有了她的助力,日后难免没有恢复祖上荣光的时候。”
“那敢情好呀,”施音禾一脸欢喜:“杨镇少爷娶了她,也就有了一个大靠山,当真是祖上有光了。施音禾恭喜大夫人,恭喜杨镇少爷。”
杨夫人听出施音禾的冷淡,顿时有些不悦:“音禾,一口一个大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杨镇哥哥娶妻,又不是赶你出门。等她生了嫡子,我会替你主持公道,让杨镇迎你进门,到时你也生个孩子,就算有了依靠。咱们杨家还会亏待你不成?”
“迎我进门?”施音禾装糊涂:“杨镇哥哥既娶了妻,如何又迎我进门?难不成等廖姑娘生了孩子,再把人休了?这么做可不厚道。”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安氏拉下脸:“你一个童养媳,还想占着正妻名分不成?做个妾,这辈子有个杨家这样的依仗,你还不知足?”
施音禾更糊涂了:“您这就不对了,哪有让一个妾室掌家主事的道理?”她顿了一下,好像又想明白了,赶紧补充道:“哎呀!是我不懂事,既然家里有了主事的,我应该自动放弃主事身份才对。这样,今儿就交接,这个家,您来管。免得新娘进门,看着膈应。她是杨家日后的靠山,咱们可要小心伺候着才是。”
安氏傻眼:“这哪行?你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管账,你管得好好的,继续管着就成,我都说了,不赶你出门。”
施音禾心里暗讽:您可真是人精,早就知道杨家外头光亮里头污糟。丢给我管,无非就是想让我贴补家用,您不用操心,还穿金戴银,风光无限。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去?
杨家那点祖产,早就转不灵,单靠收租,维持日常吃穿还行。逢年过节需要增加开支,头疼脑热需要请好点的大夫,甚至于走亲访友的礼品,这种用大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银子,都是施音禾从自己的私库里拿。
这些事,不但大夫人知道,二夫人三夫人那两房也心里门儿清。
否则,她们不可能看着一个姑娘家管事,还安然自在,不管不问。
他们是不敢问,一问就是倒贴钱。但凡还能捞一星半点油水,谁都抢着管家。
这些年,施音禾感念杨老爷在当初施家出事时,伸出手护了她一把。杨镇对她也挺好,一家人奔着一起过日子去的,她受点委屈就算了,毕竟都是一家人,哪里算得这么清楚?自己也不缺那点银子。
但如今不同了,他们不把她当家人,那她也没必要客气。
一口一个不赶出门,她又不是乞丐,听得让人心里憋屈,还不如直接赶出门呢。
“就这么着吧。晚点我会让小莲把账目点清楚,再拿账本给大夫人带来,横竖每一笔钱都有数也有记录,不难交接。”
施音禾说完就想走,这个地方,多一刻她都不想待。
“施音禾!”安氏脸色一黑,怒道:“这么多年杨家对你不薄,你这是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杨镇有能力有家底,你想当他正妻?也不想想,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配么?他不过娶妻,你就开始甩脸,这里是杨家,不是你施家。这个家,我让你管,你就得好好给我管着。管家权给你,还委屈你了?”
施音禾缓缓回头,眼神冰冷,面色平静:“您说错了,我没有甩脸,也不想当什么正妻。若您真想让我管家,每个月共同对账,该多少就是多少,还得给我付管家的月银才是。”
安氏脸更难看了,往日,只要她不开心或者动怒,施音禾必然主动宽慰,还会让人送上些珍玩珠宝,或者去街上买些美食补品回来,哄她开心。
这招眼见不管用了,她气得喉咙发紧,想骂又无从骂起,直瞪着眼,胸口剧烈起伏。她是真怕施音禾突然就撂挑子不干了,那她去哪里找这样好的冤大头去?
“施音禾,你别不识好歹。”杨武大踏步进门,扶着母亲,对她喝道:“还不快给母亲道歉?”
杨武是杨镇的三弟。
施音禾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仿佛没听懂他的意思。
“还愣着干什么?”杨武气道:“母亲都被你气成这样了。老人说你两句,还委屈了你不成?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