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施音禾心神不宁。
她跟雷叔聊事的时候,小莲是避开的,不知道小姐信函的事,但从她一反常态的凝重表情里,小莲感觉到此事非同小可。
在小莲眼里,不管怎么事都不比她家小姐的安康重要。小姐白天沉默,晚上辗转反侧,日渐消瘦,让她深感不安。
她能做的,就是每天变着花样弄点补汤,哄着小姐喝下去。
雷叔回来了,一进门,就马不停蹄的找到施音禾:“小姐果然想的没错,那场泥石流,不是意外,是人为的。有人在山上放炸药,炸出来的泥石混着雨水,将道路给埋了,过往的行人也被深埋其中。那地方地势险峻,不好挖掘,加上被埋的都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官府潦草的查看一番,也就不了了之。具体埋了多少人,至今都不知道。只把当时失踪的人都归入被掩埋之列。”
施音禾:“所以,我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也是这样被列进去的,有没有被埋,压根没人能说得清,是不是?”
雷叔颔首默认。
“这事,是不是廖家干的?”
“是。”
“这么说来,杨老爷病逝也有问题,极有可能跟他们有关?”
“不是可能,是确定。廖家借杨老爷的手,收了施家,他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的计划,就是收了杨家。这个计划,杨老爷是知情人,只有他死,廖家才能顺利吞并杨施两家,还能借着联姻,把杨家皇商的招牌归为己有。”
“好歹毒的计谋。杨老爷千算万算,把自己算进去了。他不知道,廖家跟他联合的同时,已经把他列入计划的一环。”提到杨老爷,施音禾心情复杂,在她眼里,他那样刚正不阿,对她也百般照顾,没想到,私底下却是这样的阴险小人。
“现在事情浮出水面,小姐如何打算?”雷叔问道。
施音禾沉吟半响,说道:“雷叔前几日说的没错,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父母亲有可能还活着,我们不能大意。只是,他们没有得手,恐怕还有后招,咱们多派些人,盯着杨廖两家,伺机而动。”
“老奴这就去安排。从今日起,小姐更要小心才是。”
“我知道,你不必担心,有二公子的暗卫,我不会出事。”
雷叔转身出门。
夜里,那个装着信函的木匣子出现在萧策手里。
“想吞并杨施两家,做皇商?廖家胃口不小。很好,他们想玩,不妨陪他们玩玩。”萧策冷笑出声。转而吩咐暗卫:“多带两个人,保护好音儿。另外,再安排几个人人去璋洲,给我盯紧廖家。有任何动静飞鸽传书回来。”
“是。”
暗卫应声出去,把木匣子带回施家放回原位。
第二日,萧策到紫轩殿给母亲问安,他是自己走着去的。
“母亲,我还是打算尽快站起来,您跟宫里说一声,就说我已经慢慢恢复行走,但身体依然绵软,不堪重负。”萧策这次没打算跟母亲商量,而是用很直接的口吻,说出自己的决定。
成王妃知道这个儿子有自己的主意,不好勉强,说道:“你既已决定,我今日找个由头进宫请安,再跟皇后娘娘提一嘴,皇后娘娘还是护着咱们成王府的,她知道如何打消皇上对成王府的疑虑。只是音儿这头……”
“音儿那里,我自己去跟她说,”萧王府打断母亲的话:“孩儿打算把她接让回来王府居住,她一个人住在外头不安全,母亲也整日担心,还不如把她留在身边保护,心里踏实些。”
萧策不容置疑的语气让王妃知道,这孩子,表面平静,心里却是担心得很,就怕音儿有个差池。她自己何尝不是?
“这样也好,”被儿子少有的打断,王妃没有生气:“尽早把她接回来,我也想光明正大的见见她。”
萧策不打算让母亲知道信函的事,母亲对音儿的敏感跟内疚更甚于他,他怕把母亲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