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凌帆缓慢地爬出木桶,浑身上下似乎再找不出一个完好的地方,胳膊和大腿都疼痛难忍。他摇晃着身体,感觉药浴前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一想到这样的痛苦折磨还要进行足足九次,吕凌帆不免叫苦连天。不过好在目前已经有了十日的间隙,药浴的“审判”不会很快降临。
自此以后,吕凌帆便日复一日地锻炼。
他在脖颈上悬挂水桶,肩背巨石,手臂和双腿上绑有石袋。甚至他还从船上借出两只近数十斤的重锤,双手同持,效果加倍。
药浴也一直没有落下,每十日一次,他都不敢忘却。
他每天都会以这副可笑的造型出现,一开始他一直在空地中炼体,那地方无人打扰,清净得很。
但后来他心有惭愧,心想总不能一直在船上白吃白住。
就算船长刘曌不接受自己的“吃住费”,自己也不能厚着脸皮认为理所应当。当时与他一同逃亡到禹城的难民大多都已经在禹城寻得新居重新生活,而他自己仍然赖在船上,这实在不合适。无
论是否是船长的意愿,他都应该通晓事理。
何况古人云:钱财船长可以不要,但自己不能不给。要问是哪位古人所说,那必然是吕凌帆自己,百年以后,他的话可不就成了“古人言”么。
迫于生计,吕凌帆找了个跑腿的差事,专门负责向各户人家运送饭食。
雇佣他的老板,竟然是那家熏肉铺子的老板娘。老板娘执意要认吕凌帆做干儿子,吕凌帆则找各种理由推脱,生怕被老板娘占了便宜,毕竟他还是个黄花大小伙,身体金贵着呢。
在运送饭食期间,吕凌帆不断穿梭于禹城的大街小巷。为了不耽误炼体,他常常在身上绑满石袋,这副模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有人以为这是什么新奇的表演,甚至主动递上铜板作为辛苦费。吕凌帆也不解释,钱财嘛,当然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了。
为了锻炼胆量,吕凌帆开始寻找高楼进行攀爬。
他最先是从塔楼顶部开始练起,塔楼墙体高厚,倾斜度大,外围栏杆众多,还算容易攀爬。后来,吕凌帆开始挑战更高难度的目标,比如修炼者书市顶部的火龙雕塑。
他多次从几层楼高的地方摔下来,摔得鼻青脸肿,若不是恰好摔进商人的棉花堆中,或被灵修及时救下,恐怕早就摔成肉饼了。
尽管日日熟练,但在空地练习时,桶中的水还是总会翻到,不知将吕凌帆全身打湿灼伤了多少次。
而他双手中的重锤也丢失了不止一把,为此,他可没少花钱再去买各种道具。石袋用坏了几十只,船上堆积着一道道“石山”。
由于吕凌帆天生的体质就不太好,体能也相对较差一些,所以突破起来可能会是其他人数倍的时间与功力。
如果没有前面一年日日锻炼锤炼基础,恐怕他今日还做不到这种程度。
况且别家小孩都是年少开始磨练自身,自己却一直到了十五岁才知道灵力的存在,已经荒废了十几年,想要迅速赶超他人实在有些难度。天甲只能供自己成为灵修后一日千里,在自己尚是凡人时并无作用。
有几次攀爬时,吕凌帆还被一些群众当成了盗贼,市民们将修炼者书市围起来,做出一副“你不认罪就别想下来”的样子。
后来还是常道豪出面解释,众人才真正放心。
日复一日,人们也就逐渐习惯了吕凌帆的存在,也渐渐认识了他。常道豪甚至广泛宣扬吕凌帆的事迹,将他的励志故事和坚持不懈的精神作为典范,号召众人学习。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常道豪还是亲自出面找过一次吕凌帆,试探似询问他的天赋情况。
吕凌帆早就已经找好了理由:“我自幼梦想成为一名灵修,奈何天赋只有地丁,想要迈入灵修之列实在困难。这才日夜不休、坚持不懈地锻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实现愿望。”常道豪听后并没有揭穿他,反而重重地鼓励了他一番。
摸爬滚打了许久之后,吕凌帆的体魄和耐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甚至能够在一天之内徒步翻越几座大山,而且,即使是一身重达百斤的铁甲披在他身上,奔跑起来的他照样是一副如鱼得水般的轻松模样。
吕凌帆所吃的苦头以及取得的这些进步成果,船长刘曌都看在眼里。
他表面上对吕凌帆严苛,实则内心十分欣慰。他当初答应了吕昭黎要好好培育吕凌帆,如今看到吕凌帆的成长和进步,也算是不负老英雄的嘱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