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此战最为可惜的一点就是这禹城没有设置城墙,假设有城墙庇护,此番作战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怨流军不仅要舍弃一部分兵力换取装载工程器械的空间,还要备足轰击城墙数量的火炮。到那时候,禹城就拥有主动权,能够在城墙上肆意抵抗。
若真如此,己方战术策略定当倍增,即便不济,亦可大开城门,行瓮中捉鳖之计。然天不遂人愿,建设者未曾意识到此点,错失守城良机。
如今这些言语倒更像是事后诸葛亮,无论如何事态发展已成定局,总不能在三日内凭空设起一道厚重城墙来,若真有这个本事,那为何不再造个内城、护城河?眼下唯有视死如归,坚决抗战才有那一线生机。
天公不作美,细雨飘落。
白日亦阴沉一片,似为此次大战铺垫伏笔。
雨幕笼罩之下,禹城变得虚幻飘渺,太阳被云层深深掩埋。
城主常道豪正为灵修们排兵布阵,刘曌则召集船上人手,为居民发放最后一批装备。
漫襟江三十里外水下布满陷阱与障碍,渡口一排巨大弓弩后方陆地两侧地势较高处已立起并排机关塔数十座。投石机遍布四处高地,部分扎根于两侧山腰之中,居高临下,只待将侵略者砸得头破血流。
接受装备的人群被划分成各个区域,负责对抗各区域之敌。
不少人忧心忡忡,甚至兵器都拿不稳。面临大战,此情状实属正常。
战端一旦开始,生死只在一瞬。
然能留下来者皆勇士也,正因有成千上万如此勇士存在,渊渊国兵败后亦未立即亡国。
一年前,禹城户籍在册之人约有三十余万,加之陆续逃亡至此的十数万众,人口颇为可观。然时至今日,大批人员已撤出,自愿留守、能战之士仍有十三四万之众。
百姓们遵令而行,将家中之铁皮箱子、巨大石块及各类坚硬物品取出,纷纷聚集于前线各位置。
这些坚固物品被巧妙组合,形成了一圈圈绵延极长的护盾,将整个渡口紧紧包裹。且每一块“护盾”之上,皆留有十几个小孔,以便人们射出弩箭。
一把粗糙木质弩,虽随时可能断裂,却配有二十五根钢弩箭。一柄普通铁质长剑,一顶铝制坚硬头盔,一身薄脆护甲,再加上一支足以抵御几下挥砍的厚大盾牌,这便是全员装备之全部分配。
虽显简陋,却已是对所有人最平均、合理之分配。
为抵御侵略军,常道豪早已做好准备。
光是机关塔、投石机、巨型弓弩阵这三项,就几乎耗费了整个禹城三年之收入。
逃生船队同样贡献巨大,他们几乎将船上所有武器都提供给了禹城之人,又在三个月间从海外各地往复购置弹药工具。
有传闻称,怨流军背后那些精良之武器装备,同样来自潮涧大陆。如此看来,潮涧大陆之人当真不可小觑,他们武器两头倒卖,既给怨流军,又售向渊渊国,算盘打得精明。
依靠战争大发横财,虽不能以一部分人之行为而评判整个潮涧国,且他们之中不乏天才之存在,但品行不端者确不在少数。
浩浩荡荡之人海自渡口一侧排到另一侧,或凭或卧,占满了每一道空缺之地。远观而去,从第一道防线开始,前后共有上百排人海。在此时这种环境下,即使未经历过战火之洗礼,众人依旧个个神色严肃,倒好像一支威严之师!
“凌帆,你看那边之灵修。”王振林指向空中一排与众不同之军队。
吕凌帆顺眼望去,只见空中一排身着金甲与黑色铠甲之战士,乃常道豪之亲卫。
其中极少露面之禹城副城主与那戏子同样在列。这几十人全都是禹城本地灵修,实力恐怕都在第三境观明境境界之上。如此强大之阵容,恐怕也就只有率领着他们之二人能够掌控。
几十人中,为首之二人眉头紧锁。
一人与那些精甲灵修一样身着金色铠甲,他所展示出之气势与威慑力显然远远超越身后所有人。在他身旁之人神情淡然,身着紫色花纹之长袍,紧缩之面庞,同样不俗。
吕凌帆眯缝着眼,但相隔太远,实在难以辨清。
吕凌帆总觉得自己好像见过那位紫袍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努力回想,却记不起究竟是在何处见到的,只感觉那场景似乎是在梦中。
“为首的两人,一个是城主常道豪,后面的灵修约莫是他的私人卫队,那么另一个……”
“另一个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无比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