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在那一瞬间浮现出踩了狗屎一般的表情,但是随即被压了下去,还得拱手作揖,摆出不耻下问的架势。
“小子还未曾学过,请先生教我。”
这提问的老梆子听了先生二字,露出一副舒爽的表情,抚须点了点头,咳嗽一声便将摆出一副教书育人的架子。
要不怎么说朱厚熜这小子聪明呢?这丫眼咕噜一转,摆出急不可耐求知的表情,然后扬起小脸朝着左右几位秀才们望了过去。
这几位年纪稍不那么大的老秀才一看到这求知欲几乎要溢出来的小表情,再一见那年纪最大的老货还慢悠悠摆谱呢,顿时急了,娘的,你丫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好不好!
当即有人便出声了“世子殿下好学,朱子这句话,是提醒后人,万物有根本有枝节,当有先有后,这始终二字便是这句话的精髓所在......”
这正摆着老师谱的老儒顿时脸就绿了,只觉得被人扫了面子怒哼道“哼!后进末学安敢误人子弟乎?岂不知朱子之意侧重于道之一字上?”
卧槽!身后这几个年龄稍小些的老头顿时火就上来了,大家都是秀才,就凭你丫老些就敢称呼我们为后进末学?
“也未见得尔之学问大到哪里去吧?朱子这大学章句我研究数年,只觉得其妙处在于本末始终四字上面,这也是公认的,你凭何觉得在道之一字上?”
后面几人附和起来“就是,就是......”
几个人是吹胡子瞪眼睛只差没打起来,一个个为了争论自己出谁的学识为真,竟不管不顾直接辩论起来。
左右文人雅士们也不见阻拦,甚至有的还想着参与进争论之中。
而引发争论的朱厚熜,这时候已经没人管他,自顾自便走到了自己父亲身边。
兴王眼见争论不休,又被哪个锦衣卫老头气了一番之后,已经没了参与宴会的兴致,径直走到了陆松眼前。
“祥亨,今日宴饮不宜过剩,回去了。”兴王的话语间颇有些冷淡。
陆松只以为是自己父亲搅了自家王爷的雅兴,有些紧张地上前一步,欲解释几句,谁料话尚未出口便被截住。
“你父亲之事,全当是你之过错!今日你家长子百日,我便不多说什么了!”话说的很重,但是说完之后,兴王给了他一记眼神,示意他只是受着。
陆松有些不明白王爷的意思,但估摸着王爷也没有怪罪自家老爷子的意思,心下一松,直接躬身行礼道“卑职谢殿下宽恕。”
兴王也不回应,令随行太监招呼了一声王妃,随后携王妃与世子严格遵守礼仪与规矩,离去了。
这来时还不这样,怎么离开的时候却又要讲那些繁琐的礼仪?
陆松的心中一动,左右张望过去,果然见到王府随从之人中不知何时多了两名陌生人,露出谄媚的笑容跟在兴王的身边。
身穿便服,但腰间挂有横刀,嘶!这握刀的动作,两人是锦衣卫!
娘的!自家老爷子不过是总旗而已,怎么会跟回来两名锦衣卫?
陆松按捺下心中惊惧,作出正常的姿态,只是自顾自地饮酒。
自家夫人见最重要最尊贵的客人离去,再也不强撑什么,直接让自的贴身丫鬟一个搀扶着自己去了后宅休息。
而巧的是,当兴王等人前脚刚刚离开,还未等到陆斌的母亲进入后宅时,这帮子看似争论不休的文人们突然间便消停了下来。
随即陆续以不胜酒力或是教学备课等理由离开,不消半刻钟便走了个干干净净,仿佛是都约好了一般。
商人群体里随之也走了不少人,有的是随着文人们离开后找借口离去,有的是装作喝高了晕厥过去被抬走。
这帮子人都是收了请帖,以恭贺陆家长孙满百日为由头前来,然而连抓周取名的时辰还未到,这宴席就已经走空了大半,不知道的只以为宴席已经结束了......
看着瞬间空了大半的厅堂,虽然早有预料,可陆松的心里还是起了一股子无名业火。
“如他娘的!”沉默了好一会陆松忽然咬牙骂道“这帮子鸟人,一点脸都不要。”
有武人也呸了一声“秀才而已,要不是他妈家中有人在朝做官,鬼才会鸟这帮子货色!”
一名极为壮硕的商人道“谁叫人家是读圣贤书的呢?咱们这些人在他们口中也不过是臭丘八而已。”
“老郑你感叹个屁啊,你丫一从商的又不在任上。”
“从商的更被瞧不起,前天就有个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