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张和他一样讨人喜欢的脸,也被他培养出一个讨人喜欢的性格。
关于这点,陆斌决定,当自己可以正大光明写字时,定然是要添油加醋的汇报给老爷子,争取让老爷子早日回来对老爹诉诸暴力。
躺倒在地上的朱厚熜呼哧呼哧了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宛如闲聊一般问道“斌弟,你说,天下穷苦之人,都像是赵老八那样的吗?”
“赵老八这种,应当算是好的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至少他两个儿子都回来了,听说昨天他还带着两个儿子去画像室哭了半天,今日便带着他儿子来做工了,做工的时候,他两个儿子眼睛都是肿的,却抢着要搬木板。”
“主要是咱们给了人家希望,每个月二两实银,加上吃的用的穿的都发了新的,再加上后续活儿还接着找他们,他们能看到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好,怎么会不努力做事呢?”
朱厚熜眼睛中闪烁着一些光芒“是啊,只要能看到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任谁会不去努力呢?我想,要达成儒家所说天下大同之世,则非得有这种人不可。”
陆斌偏头看着他心中又开始炽烈燃烧的火焰,实在忍不住,劈头盖脸一盆冷水浇了下去“可是,比赵老八还凄惨万分,整个人都失去活力的人,又该如何拯救呢?比如莫戈这样的,比如我家里那四个,还比如世上千千万万,卖身为奴,做妾做娼之人。”
冰冷的话语让朱厚熜稍微清醒了一些,突然发觉一件事情,好像...赵老八,还真不是最凄苦,最绝望的那种人。
可是再凄苦一些,再悲惨一些的人,能像他们一样,重拾生活的自信,做人的自尊吗?
他如同小大人一般有些气馁的叹了口气“难不成,书里所说的大同世界,当真是无法追求的不成?”
“至少我们现在这种办法,只能让类似赵老八这种境况的人重拾自尊,自爱之心,但对于两种人,我觉得咱们现在这套办法行不通。”
朱厚熜闻言好奇起来,不可拯救的人他以为有一种就够多了,没曾想他这个弟弟转瞬间居然给了他两个答案“哪两种人?”
“极端卑贱的奴仆,类似你家奴仆孙公公,以及极端有钱有权的人。”说着,陆斌顿了顿,犹豫间还是把话吐了出来“类似你父王,兴王叔叔。”
朱厚熜勃然大怒,想要一巴掌扇到自己这个弟弟脸上,让他知道什么是最基本的礼仪道理。
但,他这一巴掌终究是没有扇下去。
人是会思考的,尤其是像他这样聪慧到已经对于这个社会有所认知,开始接触到社会关系以及人心人性的孩子。
于是乎他突然发觉......其实陆斌说的极有道理。
这很容易就能够对比出来,老孙的日常,父王的日常,自己的日常,这些工人的日常。
都是近在眼前之事,很容易就能有一个十分清晰的对比。
只不过近半月以来皆忙碌于此,没工夫去细想而已。
父亲的日常是什么样的?饮酒,作诗,赏景,吃一些丹药,找妾室,找母妃,如此反复,于是面色蜡黄,郎中评断为身子亏虚,需少饮酒寻欢,多强身健体,方能长寿。
老孙的日常呢?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被人招唤才会有所动作,大部分时候一个人待在不知道什么角落里,一个人就是一整天,似乎从没有多余的想法,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而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在本质上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之处,都属于是那种无追求之人,因此也缺乏生机,缺乏活力,显得如同一汪死水般,从过去到现在,几乎毫无变化。
可是,这却又被朱厚熜所理解,或者说父王的这一潭死水,他能够理解。
因为,真的没有什么可追求的东西了。
就连他也是这样,因为他过于聪慧,先生能够教给他的东西已经不多,而他又不能考科举,不能与其他儒生学子一般,钻研儒家学问以求上进。
而学业一旦完成,作为一名天生注定的世子,板上钉钉的未来兴王,他还有什么可追求的呢?
游山玩水?抱歉!藩王及其子嗣出领地范围,别说从湖广道去往别处,仅仅是出安陆州地界都需要向朝廷报备,而基本上,朝廷对于此类要求基本只有一个统一回复:绝对不允许!
朱厚熜有些艰难的开口,点头向陆斌道“你说的对,你居然说的是对的!”但随即,他又问道“陆斌,你有什么办法,让权贵者以及卑贱者也能够像赵老八这种穷人,以及普通平凡的百姓一样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