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哈哈哈哈!这也叫诗?都听见没有,这等诗句,尾字处为了平仄,居然通篇只用一两个字,这也配叫作诗句?”
丁代岩一听到方正峦此言,双眼一闭,差点没呛过去,好不容易等边上丁家子弟顺气缓过来,立时破口大骂起来“白痴!蠢材!愚蠢!”
他想过这方正峦草包,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方正峦草包成这样。
就这还是治诗经的,全然只会最死板的东西,这种非长足经历,非人生大起大落而不能得的句子,他居然半点儿也品味不出来!这不是笑话吗?
不过,丁代岩的怒骂,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不识货的人虽然多,但识货的人显然更多。
比如现在,听到诗句的人全部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方正峦,看着他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
“敢问先生乃是何人?”又是刚才未完之问。
“吾乃王守仁,字伯安,自号阳明。”言罢,王老师脸色平静的一甩袖袍,毫不犹豫的便转身离去。
当然,最后还有一声叹息之声甩出来,也异常清晰,叫在场所有读书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天啊!他是阳明先生!”有人喊的就跟太监一样。
“他是朝中抨击刘瑾被贬谪至龙场,至今方归的阳明先生?天杀的,我究竟作了些什么?”有丁家以及其余几家的年轻读书人尖叫着捂住脸庞,不想叫人见着。
“方正峦,你真!卑鄙无耻之小人啊!我安陆州读书人的颜面呐!全被尔塞进茅坑里去了!”有老者声音几乎要扯破嗓子,兀自不满意,举着拐杖就要打过来。
“你这愚蠢之辈,想必听不出来先生叹息之意吧!那可是在对我等安陆州读书人皆有失望之意啊!”
方正峦竭力嘶吼起来“诸位,诸位,莫要受了小人蒙骗,须知王守仁可是朝中重臣,怎么可能教授皇室子弟......”
“叔岳先生,本世子虽然对阳明先生仰慕已久,可今日也是头一次见到阳明先生,您可不能胡乱言语。”
众人一愣,正错愕间,只见识到另外有一三五岁童子趁着众人愕然的空档,飞奔着往这边跑过来, 直接朝着未走远的莫戈怀里一扑!
“莫戈兄长,可想死我了,您在阳明先生那里学的如何?小弟我也想要见识见识,王先生的学问,唉,王先生因为我家中的缘故,连见面也不大肯,真是可惜。”
“陆斌?”常来宝衣局的书生当即就把他身份给传开了“这是王府典仗正陆松的长子,年岁不大,但聪慧无比。”
当即又有人上前错愕的问道“这么说来,那初见之衣上配套的画卷中,你称呼为兄长的,乃是这位小兄弟,而非世子殿下?”
陆斌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稚嫩青涩的模样,歪着头问道“我何时与你们说过,我称呼为兄长的就只有世子殿下啦?况且我父亲与我早就说过,世子殿下身份尊崇无比,我怎么可以随意用兄弟相称?”
“小斌,不可无礼。”莫戈用作为兄长的语气道了一句,转而又向着身边旁的读书人道“诸位学兄,我莫戈也是巧合间才认识陆斌,以前乃是农家子,因反贼之乱颠沛流离过一段时间,恰逢王先生帮助,一路受先生照顾,学先生学识。”
“莫小学弟,敢问王先生怎么会来咱们安陆州之地?”
“先生自龙场而归,本准备回乡探望家人,途径此处,留恋于梁松山一处竹林之间,安陆州本有先生一好友居住于此,先生便写了一封信给此好友,可惜,数年未见,叫先生满怀期待,落空了。”
“原来如此,唉!”四周响起一片叹息之声。
“这也是先生不愿透露姓名,甚至不大愿意使自己的诗句流传之因,伤心之事,每每提及,只是徒增悲伤。”
这时候,有早被安排好的王府中人就在撺掇了“就是高洁如王先生,他也料想不到,有肮脏无耻,欺世盗名之辈,居然敢如此,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也难怪先生叹息,哼!这声叹息,想必是彻底对我们安陆州读书人彻底失望了吧!”
“就是!我方才听这方正峦讲话便觉得奇怪,那初见衣上的诗句,是他一平日连放屁都没人晓得的人能作出来的东西吗?他一个秀才,连禀生也不是!能作出这等传世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