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两个世家瞧一瞧了!我不怕!我绝对不会害怕这个!”
“......嘿!下次,这种事情你要何哥先说晓得吗?哥早前便与你讲过,那么威风的事情,让哥来,你把握不住,知道吗?”
“......好,下回让你来......芸娘他们上来了,兄长,这件事情还得给他们讲一下才行。”
赵常平,赵常安俩兄弟是头一个出现的。
而后陆陆续续钻上来的是或跑腿,或接待客人,或记录账目之类做其他事情的人,都是流民子。
之中有人今年已经十六岁,按照当前时代算,这是些青年人。
可以用孩童来算的当然也有,但年纪最小的陆斌,今年也有七岁了。
他们血气方刚,却因为就过学,识字晓理的原因,他们明白,上苍从来都是公平的,导致他们遭遇残酷,陷入悲惨境地的从不是天。
而是这些侵占土地,贪名好利的老爷们,而是正在下面,自以为寒风便叫人难以忍耐,却不知脚下炭盆之贵,手中汤婆子废柴的读书老爷!
恨,当然是无与伦比,不共戴天的恨。
但,同样也是就过学,识字晓理的原因,他们的理智能够战胜感性。
所以今天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硬生生克制了内心的想法,按照顺序,随机应变地将事情完成好,实在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也叫那些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之人先行顶上一会儿,平复心绪之后再行自己的事情。
但此时此刻,事情已经全部结束,一个个便立刻窜了上来。
他们需要知道,为什么?
“陆斌,告诉我!为什么你选择跟着他们合作?”赵常安作为所有人当中年纪比较大,又说的上话的人,作为不理智的赵常平兄长,他上来之后立刻就提出了疑问,这是防止情绪激动的其他人,作出冲动的事情。
扑通!一声,陆斌直接单膝往地上一跪“诸位兄长,对不起,宝衣局没有粮食了。”
一下子,所有的恨火怒焰,都如同被当头浇灌了一盆冷水般,瞬间熄的只剩零星余烬。
沉默,沉默,依然是沉默。
这其实是非常不讲道理的一件事情。
粮食不够,种粮食的农民没有,收粮食救人的也没有,甚至官府仓库里,若有人亲自打开,往里面瞧一瞧,说不定会发现,粮仓里面也没有!
那么粮食哪儿去了呢?在地主家里等发霉!
赵常平红着眼睛,捏着拳头,陆旦,陆重握住阁楼扶手边沿,指甲都抠进去了,莫戈胸膛剧烈鼓动几下有伏了回去。
又有陆香儿低声哭泣,赵月姑朝着楼下亭台丢去憎恨目光,陆芸娘深深叹了口气勉励让脸色更加木然。
“这,其实没有怪罪你的道理,至少又能多活一些人的性命了。”赵常安言语中干涩的意味几乎让他的声音沙哑。
“你爹砍了我几个手指头,我还以为那糖方子真有那个价值呢!我...我...”
“别讲了,咱手指头丢了去换咱爹娘能吃口饭,能多换几条命活下去,怎么都不算亏。”
“我就是呕不下这口气,我其实不怪小斌,厚熜,但是,但是!妈的...妈的...”
这又是一对兄弟,是一对表兄弟。
朱厚熜闻言,看到了涂抹着金疮药,却还渗血的包扎,对自己父王的怒火陡然膨胀起来,却又陡然消失。
“石牛兄长,铜虎弟弟,还有诸位被鞭挞,挨板子的兄弟姐妹,我朱厚熜,为自己父亲的过错道歉。”说着他十分笨拙的也学着单膝跪下,因为处于人群之中,与陆斌一样,楼台之下的人见不到这一幕。
“我父亲,与他父亲,其实都想我俩成为一个像是楼底下这群人一样的人,一群只擅长通过压榨普通人来富裕自己的人,但我朱厚熜决然不同,既不同于父辈,也不同于这庸庸碌碌,奸佞横行的世道。”
“让老有所养,让幼有所教,让贫有所依,让难有所助,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是周先生教我的,我没忘。”
“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么好的道理,读书老爷们不做,我们来做!我赵常平,誓要读书取仕!”
“我李石牛,一定要专心练武,以后作将军,杀小人!”
“我李铜虎,发誓一定跟在我哥哥身后,帮着把狗地主杀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