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排周全。
账目皇帝要看,这也是个问题。
因为到目前为止,自己这位堂兄之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震慑藩王,索取好处,他想要的东西,无非就是财富与臣服而已。
臣服很好办到,低垂脑袋这种事情对于朱厚熜来说,除了会造成一些心理问题之外,不会有任何损失。
可财富呢?
家里账目是大家伙儿一起提前做出来的。
一丁点儿问题也没有的账目,是否会造成他的不满?
兴王府的书房,比寻常家族书房要大些,却也大不了多少,主要还是用于收藏账目,存放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以及与重要客人会话之所在。
一把铜锁被朱厚熜落了锁后,朱厚照一丁点儿客气也没有,直接推门而入,径直走入其中,随后眼睛便朝着书架上肆意扫了起来。
朱厚熜一时还不得进去,那随行的,也不知名姓的太监,被江彬指挥着,一边告饶,一边在他身上上下寻觅起来,将朱厚照蕴含的态度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在被检查完之后,踏步走了进来,那太监也随步跟于其后。
“尔是何人?方才陛下可是答应过了,不准任何人进入其内。”
“堂弟无妨,此乃谷大用,是个太监,从朕小的时候就服侍于朕。”
“可陛下您刚才才说,除开陛下与臣弟,任何人都不准窥探我家私密。”
“堂弟此言差矣,此乃朕之奴仆,一个宦官,一个阉人耳,你王府应当也有随侍太监才是,当明白此乃皇族家奴,不必忌讳才是。”
“王府中太监,自饮鸩毒,陪葬于父王王陵......您刚才还说过,曾将刘瑾当作家里人。”
“那是朕年轻时,家奴终究只是家奴而已,正是朕的过错,才让一头忠犬变为了恶犬,厚熜,固然人皆有情,可狗就是狗,狗总不能上桌子吃饭吧。”
朱厚照的言语瞬间让他想起了跟随父亲一生,抱过自己,看顾自己长大的老太监孙德海。
他总说自己是个有福气的太监,明明身有残缺,却叫上天垂怜,服侍在兴王府中。
可他的好福气,却从没有体现在旁人面前,少有见到他开怀大笑,或苦或悲的模样。
大部分时候,他常常以木讷,呆滞,无神的状态缩在角落里。
只有在父王,在陆松叔叔,在自己跟前才会稍微有那么一些人的活气。
难怪,陆斌曾对自己说,似孙德海这样的太监,属于连他也没有办法挽回的人。
朱厚熜阴郁的神情只出现一瞬,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看见,背着身的朱厚照当然也没有。
“...是,臣弟谨记。”
朱厚照浑不在意自己堂弟的神色,眼神反而被一本书给迷住了。
他见着一本名唤西游记的书,由于插着画,上面一只英武不凡的猴子身着披甲挂锁的模样实在叫人挪不开目光,竟毫不顾忌的直接品读了起来。
这一瞧之下,眼球儿便如同被吸进去一般拔不出来。
一个恍惚的功夫,竟然是直接读到了烛火点起的时候,才暂放下书籍。
“这只猴儿倒是颇有些趣味,灵石托生,学七十二般变化,有腾云筋斗之法,结拜七妖圣,闹海得如意,翻倒地府划生死,上天大闹紫金宫,吃过蟠桃,熬过八卦炉,自号齐天大圣的猴子最后竟然只得一个紧箍咒,便屈服了。”
“哦,当初我看到这儿的时候也气愤的不行,可后续一想又明白过来,漫天神佛这么多,哪里是能一个个打死的呢?孙悟空这么有本事的猴子,终究只得自己一人而已,而似如来这样神通广大的,却有数人不止啊。”
“听你这般言语,朕倒是不由想起了自己,朕正如那孙猴子一般,一个人,哪里真能够有翻天覆地的本领呢?唉。”
朱厚熜勃然大怒,一时心性差点没控制住“真是不要....臣弟失言。”
不过奇的是,朱厚照也仿若从恍惚中醒过神一般,面上一整,就此揭过般道“贤弟,你这书,倒是有趣的紧,得空时,需赠与朕一套。”
“陛下若是喜欢,书架上着名的几本,皆可拿去,我回头可再叫人抄录便是,只是这却也是未得完本之作,小王,也只得这些而已。”
“哦?那写书的人,叫什么名字?朕也想知结局如何?需要多久才能写完?”
“臣弟乃是托家中下属之关系,每逢国朝选士时,趁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