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王之心轻轻叩响许嘉霖夫妇屋门。
咯吱!
半开房门,许嘉霖及那许王氏自那太子朱慈烺下榻家宅后,便一直战战兢兢,生怕哪里出了岔子,怎得入眠。
眼下,忽惊叩门之声,遂许嘉霖合上衣,忙奔去开门。
“哦,王公公......”
许嘉零刚欲出声讨教,王之心却凑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其侧身钻入嘉霖夫妇房中。
见此,许嘉霖一怔,忙躬身让到一旁,不敢阻拦。
进得屋中,王之心负手前踱了几步,床榻旁许王氏亦忙凑过来行礼。
“罢啦,罢啦!”
“你们乃东主,是我等叨扰啦!”王之心话有谦词,语气却甚为蔑视。
“啊,不敢,不敢!”
“不知王公公有何吩咐?小民夫妇二人定尽心效劳!”许嘉霖颇显惶恐。
“恩,懂规矩就好!”
“实则也没什么大事,只......,呵呵......”
王之心语调尖细,不明细由忽地这么一笑,直叫那在旁跪伏的许王氏浑身一颤。
“太子爷身份贵重,这些时日林中赶路甚是乏累,今儿进得镇来,总算能调养调养啦!”
“说来,这还要记你们许家一功呐!”王之心先表赞许。
许嘉霖夫妇惶恐应承两句,依旧从旁小心陪笑。
“只不过,这乡野地方不比宫里,身边亦没个能使唤的贴身女官......”
“仅我一个老奴从旁支应,总觉......,呵呵,差那么点意思!”
“刚来前在楼下,我瞧着你家那二闺女,吼吼,不错,水灵灵的,想来太子爷也受用,依我看呐,仓惶间也就免了那繁复规矩,你去知会那丫头一声,叫她梳洗一下,待会儿就去太子爷屋内伺候吧!”
王之心这番话一出口,许嘉霖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什么女官不女官的,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要自家闺女去陪睡伺候人嘛!
许嘉霖此刻心下异常纠结。
一来,心疼闺女极有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破了身子,大女儿已然那样了,自己统共就这俩闺女呀,眼下二女儿亦又要保不住,他身为人父,岂能不心疼啊!
二来,也是担心婧仪那脾气秉性,伺候人也就罢了,可万一这丫头上来倔性子,一个不周到,太子降罪下来,那可如何是好!
但话又说回,能与太子攀上关系,不管是女官还是别个什么,那对许家来讲,都是恩宠啦,光耀门楣亦不在话下。
这要搁在往日平常时候,就是举全族之力,使银子走关系,也万没送进宫的资格哒!
遂如此想来,现下眼巴前王之心这般有心提携,理应还是要重谢于人的。
正因思虑过甚,许嘉霖便一时怔在那儿,半晌不语。
见势,王之心左右转了两步,面上已显出些许不耐。
“许族长,强扭的瓜不甜!”
“哼,看来是我唐突啦!”
王之心话外厌恶之意语调上表露无疑。
闻得此意,许嘉霖一惊,赶忙赔罪。
“哎呀,是小民不识抬举,不识抬举啦!”
“王公公宽心,我这就去安排,一刻钟后,叫小女自去!”许嘉霖叩首。
“呵呵,得,这还差不多!”
言毕,王之心兀自白了一眼地上跪伏的许家夫妇,转身轻巧地推门离去,折返回太子屋中。
............
王之心自回屋去,许嘉霖夫妇屋中长吁短叹片刻,终是无可奈何,不得不曲意逢迎,应了这等子烂糟事。
不多时,许王氏蹑着手脚来至二女屋内言说利害,许婧仪勃然大怒,一声不字嚷的颇大声,为娘的许王氏即刻捂了她的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半晌总算勉强说通。
一刻钟后,许婧仪身袭绛红长裙,披了挂袄,红肿着眼眸,堪堪迈出闺房屋门,其脚上似灌了铅,原地挪了好一会儿,总算一手推开太子爷所在那扇门。
可颇出乎婧仪意料的是,那王之心虽甚是有心促成此事,打算逢君之恶。
但奈何太子朱慈烺似并不喜这般事,亦无心就此劳碌,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皇上不急太监急!
遂自婧仪入门后,太子只应付了些端茶递痰盂的事,便不再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