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贺兰山下已是日落时分,一轮红日缓缓落入山谷。照得众人,红光满面。张明远早已微微苏醒,见光束刺眼,便用手遮拦,还眨了眨眼睛。西夏质子军小心翼翼抬着两幅白色担架,把西夏晋王李察哥和张明远放在了一个石砌的高台上,那高台用汉白玉砌成的栏杆,精美绝伦。
那石壁刻有太阳神图案,唯妙唯俏,庄严神圣。高台四周是四面牙旗,北面是绿旗,南面是黄旗,西边是蓝旗,东边乃红旗。乾顺沐浴更衣,等到月亮升起,让西夏党项大法师口念咒语,又让几个彪形大汉拿着白色木棍手舞足蹈,几个穿着红衣的童男和穿着绿衣的童女拿着蓝色铃铛跑来跑去,传出悦耳的铃铛声。
不多时,乾顺穿着白衣赤足缓缓登上高台,拿着一面宝镜上前,只见那宝镜颇为独特,实乃西域精品。银色边框,美轮美奂。月光照在宝镜上,闪闪发光。乾顺就把宝镜照在西夏晋王察哥和张明远身上了,如此从头到脚,反复三次,乾顺双手捧着,收了宝镜,慢慢走下高台,命人把二人抬入大帐。
那士卒走下高台后,西夏大法师呼道:“夏王,我已告知贺兰神山。”乾顺道:“这就好,大法师辛苦了。”那人头也不回,带着随从,乘坐牛车渐行渐远。费无极问那人为何离去,乾顺却一声不吭。乾顺对众人叮嘱道:“今夜一过,明早他们就好了。今晚我们可以在这贺兰山下安营扎寨,睡个好觉。”此言一出,众人才算放下心来。
费无极回想方才乾顺的宝镜倍感神秘莫测,没曾料想,西夏乾顺会有如此宝物,而且玄幻之际,好生了得。种浩也倍感神秘莫测,种溪更是惊讶万分。嵬名安惠道:“此乃我大白高国国宝,不可轻动。”示意众人远离,只可远观不可靠近。乾顺将宝镜交给嵬名安惠,嵬名安惠让人放在木盒,小心翼翼的抱走了。
乾顺引众正要离开高台处,费无极却目不转睛盯着那高台牙旗出神,种溪见状,问道:“夏王,高台是白色,上面的四面牙旗,为何是四种颜色,是何道理?”种浩道:“恐怕很有说法。”费无极道:“还望夏王教我。”乾顺面露难色,愣了愣,笑而不语。张叔夜道:“你们都是孩子气,总没完没了的问。”嵬名安惠笑道:“这又何妨,他们对我大白高国如此感兴趣,乃我党项人的荣幸。”随即笑了笑。
乾顺捋了捋胡须,介绍道:“寡人说说看也无妨,尔等便了然不惑。兴庆府以北,面向茫茫草原,自然是绿旗。以南面向金色大漠,便是黄旗。以东日出日落,鸿运当头,自然是红旗。”嵬名安惠道:“西边为何是蓝旗?费无极,说说看。你如此机警过人,想必心知肚明。”费无极道:“贺兰山,贺兰山,自然是蓝色。”众人都笑。
贺兰山,月光如水。看了张明远几眼后,张叔夜带着费无极和种浩、种溪出了大帐,在一堆篝火边坐了下来,张叔夜叹道:“果然非同凡响,此山雄浑苍凉,大气磅礴,不过地处塞北又增几分神秘。我当年出使辽国,去过燕山,如今再看西夏贺兰山,便知道,一座山好似一个人。贺兰山如此雄壮,不可小觑。西夏党项人开疆扩土,也是名扬天下了。”
西夏礼官焦彦坚听了这话,心满意足,喜笑颜开。但心下暗暗笑道,我素知张叔夜为蔡京、童贯所排挤。等张叔夜回到东京,我便派人去东京散布谣言说,张叔夜出使西夏,夸赞西夏不可小觑。如此反间计,即便不可让张叔夜被革职查办,也让张叔夜颜面扫地,被蔡京、童贯抓住把柄,兴师问罪。想到这里,笑出声来。种溪见状,不知何故,也笑出声来,算是礼貌应付一番罢了。
费无极拿着石子射向远处小河,笑道:“此处幽静之极,比我终南山也寂寞难耐。终南山的幽静,如若与贺兰山相提并论,怕是要甘拜下风,五体投地了。”种溪跟在后面,也学着费无极拿着石子去玩。二人对视而笑,好不快活。
种浩道:“自古以来,凡是名山大川,皆幽静,寂寞。深山老林,本无人打扰。可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想要人迹罕至,怕是并不容易。”种溪乐道:“哥哥,我且问你,如若靠大漠,又当如何?”种浩见种溪像跟屁虫一般围着费无极打转转,便醋意十足之际,冷冷的道:“问你无极哥哥好了。你不是最爱问你无极哥哥么?”
费无极听了这话,心下自然明白其中本意,便笑道:“浩兄莫非吃醋了,素日种溪常无极哥哥叫个没完没了,不叫你哥哥,你便不大开心。做哥哥的要礼让弟弟才是,不可小肚鸡肠。孔融让梨的故事莫非都忘记了,岂不差强人意?”
“少来教训我,和我抢爹抢娘不说,又和我抢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