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肆,前行之际,张明远疑惑道:“不知这张员外到底何样人物,如何会对陌生人如此通情达理。实在莫名其妙,难知底细,故而要敬而远之。”
费无极也前行之际,狐疑道:“看他模样不像什么歹人,听他言语也不是什么歹意。不过就是感觉莫名其妙,有些出人意料,有悖常理。人生地不熟,他这般自来熟,便是一厢情愿,热情过度,如之奈何?毕竟世道变迁,令人不得不防。还别说师父再三叮嘱,去了一趟西夏,我们就明白了许多。人心隔肚皮,不可不防。”伸手一指,笑了笑。
张明远看着街边三三两两的路人,叹道:“明日且去榷场看看,不知契丹人好不好打交道。至于这张员外,再做计较。”费无极忙道:“契丹人倒好对付,只是这张员外实在难知底细。”张明远笑道:“我们又不与他打交道,何必在意他的底细。”
费无极笑道:“师兄所言极是,师弟就是觉得,如若与他打交道,就不知如何应对了。毕竟出门在外,人心隔肚皮。”不觉拍了一下张明远的肚皮。
张明远示意费无极,别孩子气,就正色道:“我看必须见机行事,此番抵达雄州,人生地不熟,且要多加小心,不可大意。”
费无极点点头,依然寻思,张员外到底是何等人物,实在难知底细。想到这里就问道:“师兄,如若张员外明日就是我们要找的马匹商贩,如之奈何?”
张明远尴尬一笑,乐道:“自然更好说话,反而不生分了不是?不过就要仔细再三,多加小心了。”二人且走且谈,不觉来到府衙。
张叔夜见二人闷闷不乐,灰头土脸,便问道:“你们为何如此?可见到张员外,交割的如何?”张明远和费无极,一人一句,便诉说了今日茶肆所见所闻。
费无极道:“今日听故事去了。那老人家真厉害,喋喋不休,说得口干舌燥。”张明远道:“不错,他讲故事的本事,原来也是看家本领。”
张叔夜见二人如此,就知道白跑一趟,不觉叹道:“你们居然没遇到那张员外,只好明日随本官去张员外府邸拜访了。我已打听到了,那张员外今日去了云来茶肆,想必没看到你们,便走了也未可知。”张明远、费无极点了点头。
种浩、种溪居然不见踪迹,不等张明远、费无极发问,张叔夜便告诉他们道:“种浩、种溪跟随徐兢、陈尧臣和那高丽使节道别去了。徐兢要跟随高丽使节去往高丽国。”
费无极问道:“高丽人果然要沿海边回国不成?”张明远道:“他们舍近求远,也算勇气可嘉。”张叔夜道:“高丽人到我大宋东京的比比皆是,他们都喜欢苏东坡。那题有苏东坡词的折扇也被他们抢购一空,我看他们装了一大箱子折扇。”
张明远道:“王羲之题字帮助老太太卖扇子,苏东坡题词为别人卖扇子。皆是一段佳话,这两个故事,大嘴师叔时常提及。”
费无极道:“对了,我们在东京还买了两把折扇。”随即去拿包袱,张明远依然与张叔夜坐在椅子上,喝茶之际,谈笑风生。
正在此时,种浩、种溪走了进来。有两个陌生面孔跟随雄州知府也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高丽使节。高丽使节身后,有两个头戴斗笠之人。张叔夜见状顿时站起身来,徐兢、陈尧臣已走到跟前。张明远也站起身来,看向众人。
“张大人,请屏退左右,只你我在场。”雄州知府毕恭毕敬之际,对张叔夜拱手笑道。张叔夜摆摆手,笑道:“不必如此,在场皆我大宋使节,此番都去辽国。他们跟随本官去过西夏,乃是皇上的心腹之人,你们不必见疑。”
徐兢道:“马政大人与张叔夜大人并不陌生,为何面面相觑?”陈尧臣道:“赵良嗣大人也知道张叔夜大人。”张叔夜与马政、赵良嗣互相指了指对方,笑出声来。这时,费无极过来了,张明远示意他无须说话。费无极拿着折扇看向张叔夜,张叔夜点了点头。
原来三人皆从东京出发。马政与赵良嗣离开东京,从登州出发去了金国,如今返回,又来到雄州。张叔夜离开东京,抵达雄州,眼下早已准备妥当,要去辽国。张叔夜等人又与高丽使节见礼,高丽使节身后两个戴斗笠之人却一言不发,低着头。
雄州知府道:“你们跟随本官到地下密室去密谈,本官出去让军士在门外把守。”便引众绕到后院,下了地道,关上门,退了出去。
肥胖高丽使节道:“我乃高丽人高光和,此番前来,出使大宋东京,眼下回国,土金雄州。”另一个消瘦高丽使节道:“我是高丽都城开京人李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