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时分,幽州城早市业已热闹非凡。张叔夜和西夏礼官焦彦坚带领着各自的大队人马早已离去,张明远、费无极、萧勇、萧燕、种浩、种溪、嵬名白云却依依不舍,还在后面逗留徘徊。
走在街上,萧燕和费无极追逐打闹,种溪与嵬名白云说说笑笑,好似两对初恋情侣。萧勇看在眼里,喜上眉梢。张明远却不大开心,倒不是羡慕嫉妒,而是担忧无极师弟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将来后悔莫及。
种浩也闷闷不乐,担心弟弟与党项人如此,便是自寻烦恼。种家军世世代代皆抗击西夏,如若弟弟与这嵬名白云交好,如何是好,顿时心烦意乱,沉默寡言。买了些东西后,七人回到客栈,牵马离去。那老毒物和大毒物、小毒物也在幽州城转悠,尾随他们。只是打探张明远和费无极的动向,不曾靠近他们。
张叔夜和西夏礼官焦彦坚等人跟随耶律大石的护卫军,淌过一条河,越过一个坝子,穿过河边的一片芦苇荡,又过一个坡,才算抵达了辽国草原行营大帐。
只见大帐外,契丹铁骑列队相迎,军旗烈烈,威风凛凛。一座白色大帐映入眼帘,蔚为壮观。士卒尽皆身披红色战袍,头顶黑色军帽,昂首挺胸,手握战刀,气度不凡,不过脸上皆有忧色,神情肃穆,看上去好似经过了一场恶战,刚刚归来,颇有倦容。
“尔等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快请入座。寡人抵达幽州不久,便是为了亲自接待你们而来。”走进大帐,只听得一语落地,众人看去,此人头戴白帽,身披蓝彩朝服。留着八字胡须,斜眼笑了笑,这便是天祚帝耶律延禧。
宋夏使节也列队近前,向天祚帝见礼,众皆落座,举杯痛饮。契丹人一个个威风凛凛,心中虽慌乱,忐忑不安,但在宋夏两国使节跟前,也是强自镇定罢了。
张叔夜起身拱手道:“再次拜见大辽圣主,本官荣幸之至。”徐兢、陈尧臣二人也起身拱手致意,一个个毕恭毕敬。
天祚帝头也不抬,淡然一笑,不急不慢道:“张叔夜当年出使我大辽,那拉弓射箭的本事,也是令人刮目相看。没想到,你宋朝也有箭术奇才。此番张侍郎前来,寡人当以礼相待。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女真人犯上作乱,罪恶滔天,人神共愤。还望你宋朝念及‘澶渊之盟’,鼎力相助才是。”抬起头看向张叔夜,晃了晃食指,示意张叔夜坐下说话。
张明远、费无极定睛一看,那高丽使节高光和与李文玉居然也在场,互相见礼,笑而不语。
萧奉先眯眼一笑,举起拳头晃了晃,信誓旦旦道:“圣主,微臣以为女真人不足为惧,我大辽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耶律淳面露难色之际,淡淡的道:“萧国师所言,本王不敢苟同。我大辽还是不可掉以轻心。”
耶律余睹道:“圣主放心,我定会将完颜阿骨打击败,活捉他来南京,给圣主跳舞。”天祚帝捋了捋胡须,心满意足之际,抚掌大笑。
耶律大石道:“微臣守护南京析津府,当尽职尽责。”萧干拱手道:“微臣愿主动出击,击败女真人。”
牛舒温大手一挥,恨恨的道:“圣主,那女真人顽固不化,犯上作乱,必遭天谴。”说话间,吹胡子瞪眼。
萧勇道:“陛下,属下也不惧怕女真人。”天祚帝目视耶律大石、萧干、萧勇三人,点了点头,示意牛舒温派人赐酒。萧燕道:“圣主,还有我。我非女流之辈,我也是女中豪杰。”
天祚帝笑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不可逞强,你还是去玩好了。”指了指帐外,众人笑出声来。
徐兢道:“大辽圣主,我等此番出使辽国,还望两国一如既往才好。”陈尧臣道:“女真人为非作歹,我大宋颇为鄙视。”张明远、费无极心知肚明,此等场合,理当静观其变不可插嘴,便只听不言。种浩和种溪见张明远、费无极一言不发,自然心领神会,也是默然不语。
高丽使节高光和见皆说金国坏话,便故意插嘴,道:“张叔夜大人与我等都算老熟人了,此番一同出使辽国,也算难能可贵。”
高丽使节李文玉道:“我等素闻辽宋两国乃兄弟之国,‘澶渊之盟’后便亲如一家,礼尚往来,不在话下。宋朝少林寺的塔林,本官也拜访过,的确很有气势。”
天祚帝摆了摆手,笑道:“此言差矣,宋朝少林寺虽说是古刹,可如今赵佶尊崇道教,对佛家并不上心。要论天下礼佛大国,还要看我大辽,其次西夏,再次大理。至于你高丽,怕是还要等寡人多赏赐几本《大藏经》才可让你们超凡脱俗,变成上乘佛国。我大辽上京临潢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