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无极指向前方崇山峻岭,问道:“无极,这恒山果然非同凡响,气势非凡。如今秋风瑟瑟,此地却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好似还在盛夏时节。”
张明远环顾四周,缓缓道:“太行、王屋倒是在列子的书里出现过,叫做《愚公移山》 ,说的便是太原府和大同府这山大沟深的故事。可惜,如今太原府在我大宋,大同府却归辽国所有。雁门关便成了两国边界之地,实在不敢想象。”
费无极点了点头,笑出声来,心想,师兄真是个书呆子,迂腐不堪,无可救药。到了哪里都能扯上一本书,真可笑。不觉摇摇头,乐个不住。
张明远道:“恒山就在这大山之间,不过气势更上一层楼。你看,从雁门关到白沟河,宋辽边界自西向东,也算绵延悠长。但也不如宋夏边界长,故而西夏乃我大宋心腹大患。至于辽国,我看不必大惊小怪。你可知此番去幽州我看到什么了?”
费无极问道:“看到什么了,何必卖关子,但说无妨。”顿时环顾四周,但见郁郁葱葱,悬崖峭壁。
张明远道:“契丹人被汉化的差不多了,辽国自从‘澶渊之盟’后,便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故而面对女真人的突然袭击,便猝不及防,叶在所难免。这一败涂地,便不必大惊小怪了。眼下辽国对大同府严防死守不足为奇,毕竟辽国东京辽阳府早已沦陷女真人之手。我看天祚帝唯有扼守西京大同府和南京析津府,才可抵抗女真人。辽国幽州要与我大宋雄州交好,才可免于战火。如此来看,辽国大同府也要与我大宋太原府交好才是。但理虽如此,可契丹人如今如惊弓之鸟,故而掌控恒山在所难免。”
费无极道:“想必恒山派定有许多武林高手,玄空道长一定神通广大,不然师父怎会让我们亲自前来拜访。”
张明远道:“莫非你想切磋切磋?”费无极摇摇头,笑道:“我可没那闲情逸致,自从离开西夏,抵达雄州,又去幽州,总觉刀光剑影索然无味,人世间并非打打杀杀,血腥味道。也有几分春意阑珊、花前月下,也未可知。”张明远顿时目瞪口呆,掷地有声道:“莫非你真陷入儿女情长,无法自拔了?”
费无极,拿起水囊递给张明远,张明远不要,费无极就张嘴喝了一口,笑道:“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只是觉得能舌战群儒就不必大打出手,是也不是?”
张明远这才如释重负,道:“这还差不多,我可告诫你,幽州之事,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对外人说。师兄我又不是不知道,又不是看不明白,你与那契丹萧燕卿卿我我,眉来眼去,暧昧的要紧。此事点到为止,不可再生枝节。以免你沦陷其中,便束手就擒了。”
费无极乐道:“莫非羡慕嫉妒恨了不成?还说没有?如若辽国沦陷于金国之手,那我也沦陷于萧燕之手,便是异曲同工。可惜金国不只要辽国的土地,还要辽国的所有。萧燕只要我的人,又不会谋财害命。你不可相提并论。”
张明远斥责道:“一派胡言,如若羡慕嫉妒恨倒好了,可惜我张明远骨子里讨厌儿女情长,愿侍奉师父,须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想我小小年纪,若非师父辛苦抚养,何以至今日。儿女情长也并非没曾料想,只是时不我待,再做计较。当务之急是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以待将来为国为民,舍生忘死,保家卫国。难道你看不清眼下的天下大势么?实在是如诸葛孔明在《出师表》里所云:‘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你不可为了儿女情长,忘了国仇家恨。”
费无极道:“师兄何必忧国忧民,自寻烦恼?年纪轻轻就这般自讨苦吃,岂不令人费解?如此杞人忧天,如何是好?”
张明远道:“出使西夏,难道看不清乾顺的雄才大略么?此番抵达雄州,又去幽州,萧勇、萧燕言语之间,一个海东青就暴露了许多机密。”
费无极一怔,笑道:“师兄再说仔细一些,可好?”不觉,来了兴致,伸手一指,瞧了瞧那悬崖峭壁,叹了口气,果然崇山峻岭,蔚为壮观。
张明远摇摇头,笑道:“你素日也聪明好学,你不是说你智慧过人么,如此便是颇有见地,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岂不可笑?”
费无极道:“还是师兄了解我,所言极是。师弟我当然明白,这危急存亡之秋,的确愈来愈近。西夏乾顺雄才大略,颇有抱负;察哥有勇有谋,武艺超群;嵬名安惠,老谋深算;李良辅镇守一方,忠心耿耿。”看向张明远。
张明远道:“你到说的不错,头头是道,妙不可言。”喝了一口水,一言不发,摆了摆手,示意费无极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