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雪停日出,那瓦檐上的积雪,滴答滴答,落下水珠。种溪归来,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好似猴屁股。尹氏一把搂入怀里,心呀肝啊肉啊,叫个不停。
种师道笑道:“回来就好。”种浩道:“这红棉袄真好看。”那种雪早拿去披在自己身上,走来走去,威风凛凛。姚月看到哈哈大笑,原来种雪好似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种师道笑道:“我女儿好似萧太后御驾出征。”李长安道:“这话如若传出去,可要惹出祸端。”
费无极道:“不妨,长安如今又不是帝都。”张明远道:“可我心中一直以为长安才是帝都。”
大嘴道:“我也以为,的确如此,故而离开东京,来到长安。”
扁头道:“俺也一样,师叔所言极是。这长安就是汉唐雄风,听说杨贵妃当年在华清池洗澡,那水也香香的,故而到此一游。”众人都笑。
阿长道:“这话真恶心,洗澡水还能香?我看杨贵妃一点也不香。”种溪道:“我听画院的学政师父说,杨贵妃有狐臭。”
费无极道:“一派胡言。”扁头朝费无极后背一拍,道:“你才一派胡言,种溪所言极是。”
种溪道:“因此杨贵妃爱洗澡。”尹氏道:“都是野史,不足为信。如若杨玉环的确如此,唐玄宗还能受得了?岂不可笑?”
张明远道:“那要问唐玄宗本人。”种师道笑道:“如此说来李太白脚臭,杨贵妃狐臭了。”
李长安道:“莫非大唐臭气熏天不成?”大嘴道:“难怪长安城城墙高大,原来要挡住那股味道。”众人都乐。
费无极道:“谁说李太白脚臭?”种浩道:“高力士。”姚月道:“他闻过不成?”种雪道:“那是自然。”
张明远道:“妹妹如何知道?”扁头道:“俺也知道,李太白定有自知之明,故而‘仰天大笑出门去。’如若不然便要被赶出去,那脚丫子该多冷。”种雪早乐得前仰后合。
阿长道:“我知道了,难怪那日扁头做梦喊着高力士别脱你袜子,原来你和李太白在梦里喝酒呢。不知是李太白的脚熏到你了,还是你的脚熏到李太白了,那可无人知晓,高力士也不知道。”
扁头纳闷道:“那是为何?”阿长道:“高力士早被熏晕,四脚朝天。”众人哈哈大笑。
种雪道:“上元节热热闹闹,就是这样了。”环顾四周,摇摇头,喝了一杯茶。张明远道:“妹妹莫非不开心?”
种溪道:“二哥我回来了,妹妹还不开心么?”种雪道:“有什么可开心的,一年很快过去了,我掐指一算,没做什么大事,没写多少词作。还要挑灯夜战,不可怠慢。”说话间捏着手指头,比划开来。
费无极道:“妹妹可有什么佳作,何不让我等欣赏一番?”种雪淡淡的道:“我写词,可不是人前卖弄的。”
种溪道:“二哥看看,可好?”种雪摇摇头。费无极道:“你明远哥哥看看,又当如何?”扁头道:“俺看看,可好?”阿长道:“我又如何?”种雪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种师道和李长安面面相觑,尹氏与姚月笑了笑。种浩紧随其后,就怕妹妹种雪不开心。
张明远道:“你们别为难雪儿妹妹。”种溪道:“瞧瞧,这就护上了。”费无极道:“可不是,真有趣。”
扁头叹了口气,边走边说道:“不给面子,俺吃果子去。”阿长转过头,去拽扁头,道:“死胖子,你有个屁面子。你屁股有面子。”二人逗闹之际,坐在一边,大嘴也喝了一杯茶,默然不语。
费无极道:“快说说看,皇上留下你,你为何偷偷跑回长安来了,抗旨不遵,那可是罪过不轻。”
张明远道:“我等离开东京,你可是口口声声说,上元节后,回来?”种溪道:“这是朝廷机密,不告诉你们。”神秘兮兮的环顾四周,笑了笑。
费无极道:“真是孩子气,又在故弄玄虚。”
种溪心想,翰林图画院如今有机密大事,在画西夏山川地图和燕云十六州地图,还有高丽地图,此乃皇上与童贯交代的任务,不可透漏出去,便叹道:“那倒不是,不该问的别问。”
张明远道:“好,既然是朝廷机密,那就不问了。”费无极道:“作画能有什么机密,别听溪弟开玩笑,就知道吹牛。”
种溪伸手一指,看着自己的脚,笑道:“不错,作画没什么了不起,无极哥哥你倒是画一副,我瞧瞧?看看,能不能够得着图画院画学生的脚指头?”此言一出,费无极又好气又好笑,闷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