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
几个警官听了,惊讶看他,说好志气。
问询结束以后,他们又寒暄了几句,许时青跟着谢崇岳这些日子来,耳濡目染,也能学个五六分像,所以气氛还算是融洽。
谢崇岳没睡一会,又醒了过来。
男人走出房门,许父林母出了门,说是去看看李叔,所以许家现在只有许时青和他两个人。
“你怎么不继续睡啊?”许时青听那些女同志们普通话说多了,语调不免受到影响。
青年关切的走近,飘过来一阵清爽的皂角味。
“说话太大声了。”谢崇岳的询问回家前就做了,所以警官们没再问他。
“噢,对不起啊。”许时青说:“你还要继续睡吗?”
谢崇岳胸腔震了一下,笑了声:“睡不着了,这么大张旗鼓的吵得慌。”
语气有点凉。
许时青声调降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那么大声的。”
……他想说的是外头人来人往、车马喧嚣吵闹。
谢崇岳沉默了下,没纠正这个误会,只是道:“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心里头烦,拿你撒气。”
他想到昨夜里吵吵嚷嚷的一群人,平日里装模作样得太好,以至于他当了真。
“那你心里好受点了吗?”
谢崇岳被这话惊了下,庆幸自己现在没咬烟,不然怕是要浪费。
男人哑然而笑,好一会,对即使穿着大袄,也依旧能一眼看出来是个知识分子的青年道:“你真是个……笨家伙。”
他想说傻瓜,停了下,对那双眼睛说不出口,就换了个词。
“这话你和谁讲过呢?”谢崇岳探手把人往院子里带,没人会深想里边有没有别的意思。
院子里的狗懒懒的把脑袋转过来,见到是他们,又嫌弃的转走。
许时青还在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被他牵着往外走的空档,说辞一个字也没想出来。
最后还是老老实实道:“没有,我只对你讲过。”
没想过这话有多暧昧。
“……”谢崇岳停下脚步,意味不明的打量他,问:“晓得什么是祸从口出吗?”
这种话能随便对人说?
“……?”许时青没那个神经,这个年代分桃断袖是有病的,见不得光的,即使南方这边有契兄弟的旧俗,然而大家往往是当做不知道,就当兄弟感情好。
只要没亲到面前,所有人都默认这种事没有发生过。
“算了。”男人收紧手,强硬的把人往院子外带,门口可以清楚的看见昨晚的事情对许家村的冲击有多大,家家户户都闭门,然而村子上空都好像飘着燥热的云,仔细一看,全是各种各样的土话俚语,声调野蛮,把情绪都大喇喇的铺开。
院门口摆了椅子。
谢崇岳大刀阔斧的坐下,摸了摸口袋里的烟,说:“你什么时候走?”
京大招生季早过了,许时青刚写完一份论文,跟战斗机有关,拜托他爹给找个可靠的人给上面的人看看……
他其实有想过造飞机那么贵,要不然跑国外去造一架开回来好了,顺手的事。
不过能自个儿咬咬牙挤出来,建成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链,比一架单纯的高科技战机要来得有价值。
毕竟武器,尤其是轰炸机这种,如果没有自主独立建造的能力,那么再优秀再出彩的性能,也只是昙花一瞬——战争中,再厉害的武器如果只是孤军而战,无非是摧毁前费更多劲,或者耗费更多的伤亡去填平。
工业文明的战争胜负取决于生产力。
“等我父亲的回信。”许时青说:“如果论文没过,就去辽阳进修,总能考上研究生的。”
他很有信心,这段时间了解许时青性格的谢崇岳也并不质疑他的能耐。一个人如果在湿冷彻骨的冬日,都能坚持学习到深夜,只要脑子不笨,这份毅力足以让他在想要发展的领域里大放异彩。
更何况许时青只是神经大条,脑子聪明得很。
谢崇岳点点头,他心里还是烦,事情纷纷扰扰在心里堆着,刚才许时青问他心里好受些没有的话,倒是清风拂面,心思清静些。
男人模糊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思,可那想法毕竟惊世骇俗。京城的大少爷,乡下的穷亲戚,又或者是大城市的知青,地里的糙汉子,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差距太大了。
在平等以前,在拥有力量,成为遮天蔽日的大树以前,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