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瞧过了,成色和咱们不相上下,款式也很多,尤其在价钱上,还比咱们降了两三成。”
宋枳软闻言眸底微动。
“京城那些成衣铺和布铺,早就眼红浮光锦的生意,
从那些个外邦商户那儿以低了两三成的价钱买了浮光锦。”
冬娘继续道:“现如今至少有三四个铺子都在卖浮光锦,
他们在买进的价钱上加了一成,但还是比咱们便宜了一两成,
姑娘方才也瞧见了,咱们店的客人少了很多,您说说,咱们该怎么是好?”
“既然如此,便去布庄将剩余的材料全都制了,送到铺子里来卖。”
宋枳软思索,“价钱上就比那几个铺子再低个两成。”
“还低?”冬娘傻眼了。
布庄那边谈好的成本价钱,虽说比外邦商人卖的还要便宜些,但若是将价钱降下去,宋枳软只怕赚到的钱可不多了。
“那几个铺子从外邦人手里拿到的价钱,与我卖的价钱差不多,他们不会轻易再降下价钱,
因为再继续争斗下去,他们一分钱都赚不到。”
宋枳软分析:“将所有的料子都制好了,刨去成本,还是能赚到钱的。”
冬娘不解,“可日后呢?虽然眼下能赚到钱,可日后说不定有更便宜的浮光锦,咱们总不能一降再降吧。”
“没有日后。”
宋枳软摇头,“卖完手头上所有的料子,就收手不干了。”
“不干了?”
冬娘一惊,毕竟先前是见过浮光锦是如何火爆,银子大把大把流进来。
虽然她听晏骜川的吩咐,没收宋枳软分成的钱,但玉实的生意也跟着浮光锦水涨船高。
这两三个月赚的银子,几乎能抵前两三年加起来赚的钱。
如此好的前景,宋枳软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生意本就是做不长久的,我也没打算做长久。”
宋枳软平静道,她心里的想法与冬娘是不同的。
自打银柳说她们手头钱所剩无几,租不了铺子,她就已经反应过来这不会是长久生意。
前世本来就是外邦引进的浮光锦,她不过是讨巧,比外邦早卖了两三个月。
外邦商人始终会挤进京城。
而她手里的浮光锦走运先高价卖出了两三月,等外邦人进来,价钱上始终是要大跳水。
再坚持卖浮光锦,是无用功。
她本也不是什么商业奇才,不过是占了重活一世的便宜。
更何况,她接下来的重心可不在浮光锦上。
从玉实回来,宋枳软又跟着银柳去布庄上交代了一番,将定金交付后,估摸出剩余的料子还能卖一月多的光景。
慕家那边很快回消息,应下了她的邀约。
这两日,宋枳软常去萱草院,一是为了监督晏骜川听课,二是自己也跟着开小灶,听李承谨老先生传道授业,也的确颇有心得。
早间起来,小厨房正做好牛乳糕,她先给萱草院送了去,然后同李老先生和晏骜川交代了声,今日不来听课。
晏骜川闻言追问:“那你要去哪儿?”
李承谨瞧晏骜川着急的模样,轻笑摇了两下头,只叹到底是毛头小子,心思全摆在脸上了。
“我和慕姐姐今日约好了上街,你好好听课,我回来给你带糕吃。”宋枳软柔声说。
晏骜川哼了声,“我又不是小孩子,哄谁呢。”
宋枳软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少年忙在身后喊道:“我要吃鲜花团子——”
……
宋枳软更衣出门后,慕家马车已经候在门口了。
慕红缨撩开车帘,瞧女子款款走过来,笑道:“今日怎么想着邀我上街?”
“有件事,想请慕姐姐帮忙。”宋枳软上车后,先将小厨房做的另一碟子牛乳糕递给她。
“还没办事呢,贿赂就来了。”
慕红缨拿起一块糕扔嘴里,咀嚼道:“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宋枳软眸子略动,笑盈盈的,“等会儿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