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凶戾,伴随着前世记忆重重拍在她的脸庞和眼皮子上,又重又狠。
“将皇后吊在城墙之上,晏骜川一刻不来,就吊她一刻。”
宋枳软脑子里一片混沌,似乎想起这是昔日宠溺疼爱她的丈夫。
而如今,她漠声吩咐将她吊在城门口示众。
她的凤袍被人无情扒去,手腕被左计用匕首重重割开,鲜血顺着粗粝麻绳一点点洒在城门之下的黄土堆上。
疼……
太疼了……
宋枳软感觉浑身都在发痛,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晏骜川……
阿川……
你什么时候会来救我——
阿川……
宋枳软模糊的意志,伴随着鼻腔内难闻的古怪味道而随之转醒。
这是哪儿?
她试图睁开眼皮子,却实在是过分沉重,她就算用尽了全身力气,都没法睁开眼。
“你将这女人带回来,该不会是对她起了心思吧?”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宋枳软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可下一刻,男人的声音传出来时,宋枳软当即就听了出来。
“我怎么可能能对她这样一个残花败柳起心思,我喜欢的自然只有你这个小美人,丽娘,我好久都没碰你了,想你想得紧。”
这男人的声音宋枳软这几日听过无数次,正是辛县令!
而他方才所唤的女子……竟然是丽娘。
他们的马车是被辛县令攻击了吗?
阿川和老陈又去了哪儿?
宋枳软的脑袋实在是昏沉得厉害,总觉得自己身处于云端上,浮浮沉沉,晕得天旋地转。
“那这个小姑娘你打算怎么办?杀了?”丽娘问。
“京城那边让我将她除了,但孙神婆说要让她当河神新娘,所以还得给人送过去。”
京城?
宋枳软的脑子越听越糊涂。
京城里是谁想要她死?
她猜不到,头疼就快要将她逼死了。
满脑子都是记忆里晏骜川将她护在怀中的场面。
也不知他是否安好。
“死鬼,那日我配合你演戏,可吓惨了,你打算该怎么补偿我?”
丽娘的声音带着娇羞,宋枳软这才明白,那日丽娘被众人推进水里,当做献祭给河神的新娘,根本就是假的!
“我怎么补偿你?好好伺候你成不成?”
辛县令的笑声张扬,紧随而来的动静暧昧又旖旎。
宋枳软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意识再度沉睡过去。
“……”
“……”
“滴答——”
“滴答——”
哪来的水声?
宋枳软的意识恍恍惚惚中又苏醒了过来,但她也意识到这不是方才的位置。
这儿的气味不一样,起初她待的地方气味刺鼻,而这一处则是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好不容易睁开眼皮子,迎来的却还是一片漆黑。
她都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身处于一片黑暗里。
周围隐隐发出一阵阵抽泣声,像是很多个姑娘一起发出的哭声。
这个地方关了很多姑娘?
宋枳软蹙眉,摸索着周围,地板是木质的,摸上去有些潮湿,很像船内的地板。
“……”
“我们还要被关多久?”
“我真的好害怕……”
“有没有人救救我们——”
“不会有人来的,我们都被关了两年了,根本就没有人过来。”
“他们这群人简直就没有王法!凭什么这样关押我们。”
“凭什么?还不是凭你太蠢上了当。”
最后这一句话说出来时,宋枳软陡然觉得有些熟悉。
等等……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大家都被骗到了这里,难不成你是说你自己也蠢吗?”
“我?我就是被蠢人连累,才会在这个屁地方,整日只知道哭哭哭,我脑子都要被你们哭炸了。”
“就你坚强,你坚强怎么找不到出去的法子,和我们一样被困在这儿,你也是个大傻子!”
“我真是忍不了了。”
“好了,这个时候就别争吵了,浪费体力,也太吵吵了。”
宋枳软眸底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