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肃这句话问完,本以为郭凯怎么不得回答一句“草民知罪”,最不济也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来一句“草民冤枉”。
倒是这郭凯,岳肃问完,他连一声都没吭。
“不能是知道要死,吓得不会说话了吧?”岳肃也听说过,死刑犯在枪毙前,不少都吓得连路都不会走,看来古代和现代一个样子。
不过宣传和教育工作还是要做的,岳肃又大声喊道:“罪犯郭凯因为杀害妻子,罪大恶极,被朝廷明正典刑,现在就是开刀问斩的时候。各位过往的百姓瞧仔细了,朝廷律法不是儿戏,杀人偿命,天理昭彰。想这郭凯,不思和妻子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却阴谋杀害,实属是自作自受……”
岳肃说到这时,原本颓然跪在地上的郭凯竟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狠狠盯着岳肃,像是要吃人一般,嘴巴张开,发出“呃呃”地声音。
夏宽看在眼里,心里是这个急啊,心道:“你废话什么,赶紧下令砍呀。”
而金蝉和铁虬还凑在一起小声议论,“没想到咱大哥还真有水平,这几句说的,一看就是天生当官的料,我看当这个县令,都有点屈才。”
“谁说不是,你看上面跪得那小子,刚刚还在那垂着头,冥顽不灵,不知悔悟。再看看现在,脑袋都抬起来了,瞧那激动的样子……咦……好像有点不对呀……”
可岳肃却是讲的有滋有味,“古语有云: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郭凯今天跪在这刑台之上,你们说他后不后悔。本官虽不知他的妻子是什么样子,哪怕真的是不贞之人,也有律法治她,何必动手杀害,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千万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岳肃是侃侃而谈,说的意气风发,却没有留意到,在他讲到那句“哪怕真的是不贞之人”的时候,刑台上的郭凯是更加激动,要不是侩子手死死将他按住,恐怕都能冲过来找岳肃拼命。
“大人你看,他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金蝉几步来到正在措辞的岳肃身边,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一句。
“哦?”岳肃这才注意到郭凯,就像是发疯一样,张着大嘴“呃呃”直叫,好像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真的,这家伙是怎么了?”
“这人是不是被大人刚刚的话给感动了。”金蝉小声说道。
“不像……”岳肃神情凝重地摇摇头,道:“这家伙好像是有口难言,不会是个哑巴吧。”岳肃是现代人,见识比金蝉高出来可不是一丁半点。
他想了想,大声说道:“来人啊,将那死囚给我提过来。”
“是!”差役答应一声,立刻前去提人。坐在一边的夏宽就怕岳肃说这句话,此刻的他彻底崩溃,颓然靠到椅子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差役很快将郭凯带到监斩台下,“大人,死囚带到。”这郭凯,一边走,一边挣扎,“呃呃”地不停乱叫不说,还狠狠地瞪着岳肃。
“罪犯郭凯,本官问你,你为何如此激动?”岳肃大声问道。
“呃呃……”郭凯张着嘴巴,满脸痛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岳肃的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什么,大声喝道:“给我验看他的嘴巴,看里面有没有舌头!”
“是!”差役仔细验看,答道:“回大人,没有!”
“啪!”岳肃重重地一拍桌案,大声道:“是谁割了你的舌头?”
“呃呃……”
听到郭凯的叫声,岳肃才反应过来,郭凯已经不能说话。指着郭凯道:“郭凯,你给本官冷静一些,本官问你的问题,你只需要点头和摇头。听清楚了吗?”
“呃呃……”郭凯一个劲地点头。
“本官问你,你的舌头是什么时候被人割掉的,是犯案之前吗?”
郭凯连忙摇头。
“那就是犯案之后了?”
郭凯点头。
“本官再问你,你的案子有冤吗?”
“呃呃呃……”郭凯的头点的更厉害。
看到郭凯如此激动的点头,岳肃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郭凯,本官再问你,你的舌头,是在监狱里被人割掉的吗?”
“呃呃……”郭凯用力点头。坐在岳肃身边的夏宽,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心头是砰砰乱跳,心道:“这下可完了,早知道还不如拼死将他做掉。”
“是刚进监狱就被人割掉的吗?”岳肃再次问道。
这次,郭凯是拼命的摇头。
“这么说,是近几日被人割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