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现在已经赶到贵阳城,五里地的距离,快马行进,不过片刻功夫。
来到城下,只见城头已做好战斗准备,看来百姓的话一点不假,张彦芳兵败,敌军很快就要攻打贵阳。
金蝉在城下通报姓名,说了来意,守城的官兵一听说是粮饷来了,是异常兴奋,马上去禀报巡抚李枟。李枟赶到城头,正好看到五里外岳肃的兵马正和叛军厮杀。他当即下令派兵接应。
城内的兵马已经是战备状态,调动起来倒也不难,可即便这样,也用了一刻多钟,算上金蝉等候李枟的时间,都已经有小半个时辰。
总兵张彦芳亲自率军出城,前部马队能有一千多,后边步卒五千。龙里战败,这家伙憋了一肚子气,今天看到敌军不是很多,哪能不趁机会报这一箭之仇,也让李枟瞧瞧,自己不是脓包。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贵阳城内已经没有多少粮草,眼前的军粮要是不抢回来,敌军一到,困都能给他们困死。
张彦芳的战败,倒不是他贪生怕死,纯属是指挥失误,那日两军交锋,战到酣时,叛军突然全线崩溃,张彦芳误以为敌军是乌合之众,久持之下没有战力,便下令追击。不料这是安邦彦的诱敌之计,追到半路,叛徒掉过头来,又和官兵死磕,左右树丛里钻出伏兵,将官兵杀的是落花流水。
这次一为粮饷,二为报仇,张彦芳是卯足了劲,兵马直冲城外,不一刻功夫赶到两军交兵的地点。
援兵一到,守卫粮车的士兵是勇气倍增,拼命杀敌。叛匪原本以为城内的官军已是惊弓之鸟,不敢出城,想抢走粮草,所有没有放火焚烧。现在对方的援军一到,才知明军不像军中宣传的那么不堪。安邦有见势不好,大喊一声:“风紧,扯呼”,拍马后撤,一众叛匪也跟着撒腿就跑。
张彦芳率兵急追,岳肃则在后面整顿人马,一场激战下来,四千多人的队伍阵亡两成有余,伤者过千人。不过叛军比他们也想不了多少,扔在这里的尸体也有千余具。
大家收拾阵亡将士的尸体,放火焚烧,是各个洒泪。清理过战场,才相互搀扶着伤者向贵阳城走去。
进到城里,李枟亲自接待岳肃,并给士兵安排住处。
巡抚衙门内,粮饷交割完了,岳肃又提起龙泉县令庞白与松桃县令郑光友、印江县令钱直的事。并将证词、口供上交,那万人状更是少不了。
李枟听完岳肃的讲述,不必观看证词,已是勃然大怒。连庞白的人都不见,立即下令,以横征暴敛、激起民变论处,砍头祭旗。至于郑光友与钱直二人,也是一律批准斩刑,只是还要上报刑部,需等到叛乱平息之后。
厉浩然、厉浩荃兄弟俩,本事还真不错,一场大战下来,都未丧命。岳肃代为求情,李枟也准了,念二人杀敌有功,无罪释放。
公务办妥,李枟留岳肃用饭,算是接风。住了一夜,清晨起来,岳肃打算辞行,返回铜仁,然而却晚了,早上一醒,就听士卒禀报,安彦邦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随同李枟站在城头之上,只见城下是旌旗飘展、人喊马嘶,密密麻麻的叛军将贵阳城围的是水泄不通。不用去数,光看阵势,也能瞧出兵马不下于十五万。
“秉严,现在你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李枟笑眯眯地说道。
秉严是岳肃的字,在明代,关系不错的朋友之间,才称呼对方的字。岳肃和李枟仅仅是初会,没想到李枟就开始称呼他的字了。这既是对岳肃能力的肯定,也是对他品行的一种肯定。
岳肃也是一笑,说道:“既然走不了,那下官就不走了,留在这里,助大人守城。”
李枟字长孺,不过岳肃可没资格去称呼人家的字,上下级关系在这里摆着,关系也实在没近到那个地步。
李枟似乎就是等岳肃的这句话,笑道:“你的官声我已听说,昨日那一战的表现,我也知晓,很不错。既然你愿意助我守城,我是求之不得。秉严啊,城内能担重任的人不多,这北门由我亲自来守,西门交给了张彦芳,南门交给了这里的守备胡天垂,东门嘛,我打算交给你。你可有把握胜任。”
岳肃一拱手,说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叛军若想攻破北城,也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他没想到李枟会交托如此重任,虽说自己没有多少把握,但到这个时候,也绝不能退缩。他明白,如果城内真的有将才,李枟也不会自请守本门,更不会将东门交给他这个文官。为了城内的数十万百姓,他也义不容辞。
“很好,老夫没有看错人。我这就调拨你二百火铳、四门火炮,随你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