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应震、吴亮嗣,楚党领袖,品级虽略逊岳肃,但号召力与实力远胜岳肃。
因为品级关系,和同乡情谊,岳肃亲自出门迎接,毕竟人家吴亮嗣在他刚到朝堂时,是第一个跟他打招呼的人。
岳肃将二位请到花厅奉茶,分宾主落座,寒暄几句,岳肃心知这两位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十有**也和刚才的汪文言是为了同一件事情。所以岳肃也不挑明,不问对方到此有何贵干,转捡些没营养的磕唠。只等对方先行开口。
果然,在寒暄半天之后,吴亮嗣终于忍不住说道:“听闻岳大人今日查封了潭拓寺,并拿了敕封住持普圣禅师,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吴大人消息果然灵通,确有这么一回事。”岳肃淡笑地道。
“但不知是为了何事?大人欲将普圣禅师如何判处?”吴亮嗣再次问道。
“淫僧法觉有负圣恩,将千年古刹变成肮脏之地,淫秽之所。其私建暗室机关,抢男霸女、谋财害命、强行化缘、占人田产等事,件件令人发指。此等恶徒,如不法办,天理何存,国法何彰?”岳肃大义凛然地说道。
“大人有此心思,真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吴亮嗣赞扬一声,随后话锋一转,说道:“但普圣禅师终究是皇上敕封的圣僧,若大人将他问罪,岂不是打了朝廷的脸面,令陛下圣明扫地。不提这个,单说奉圣夫人和圣僧的关系,如果大人办了法觉,怕是前程堪忧啊。大家都是荆楚之士,所以吴某才来挺醒……”
好呀,看来奉圣夫人和法觉淫僧之间的关系,几乎朝野上下全都知道,就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
“是呀……”岳肃故意一愣,好似如梦方醒,说道:“吴大人说的对呀,您若不说,我还真未想起此节。但现在人已抓了,寺也封了,案子都审了,供状皆签了,想要回头,怕是已经不能了。”
“大人此言差矣,朝廷体面,比一人荣辱得失重要许多,倘若大人网开一面,只说误听刁民之言,错抓好人,为禅师分辨几句,驳回诉讼,一切也就完了。朝中有识之士,皆会理解大人的一片苦心,为大人歌功颂德。”这一次,是坐在一旁的官应震说话了。
听了这话,岳肃心中暗笑,“这朝中有识之士,不知是哪几位?适才有人想让我将奉圣夫人的丑事一起抖出来,到时自有直言之士帮衬;这一回,两位同乡请我把人放了,到时会有有识之士给我歌功颂德。看来这潭水还是蛮浑的。”
汪文言,官应震、吴亮嗣,一方请岳肃严办,一方请岳肃不办,到底这两方人各怀什么心思,岳肃此时还猜不出来。他的脸上仍是微笑,说道:“二位大人所言皆在理上,朝廷法度与我个人得失相比,孰轻孰重。这事且容我斟酌一下……”说着,将茶杯举了起来。
“如此我二人就先行告辞了,还望岳大人权衡再三。”见岳肃端茶送客,官应震与吴亮嗣都起身告辞,岳肃亲自将二人送到中门,这才回去。一路上,都在琢磨二人的意图。
刚回到中进,铁虬跑了过来,“大人,有人求见?”
“又是何人?”岳肃纳闷地问道。
“是上次传旨的公公,他是在后宅敲的门,神神秘秘的,我刚一开门,他就往里面钻,像是怕被人瞧见。”铁虬如实说道。
“人在何处?”
“我招呼厉浩然请他到偏厅用茶了,大人您见还是不见。”
“见,我现在就过去。”岳肃径直赶到偏厅,果见上次的传旨太监刘名果坐在里面,他一身便装,好像还特地找了假胡子装扮一下,如不认识,还真没有人会认出。
岳肃拱手说道:“不知刘公公到访,岳肃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刘名果站了起来,躬身礼貌地道:“岳大人客气了,小人过来是有几句话想要对大人讲,不知大人有没有功夫。”
“公公说的哪里话,您是贵人,岳某平时想请还请不到呢,您大驾光临,肃怎会没有时间。快快请坐。”岳肃说完,等刘名果坐下,亲自到主位相陪。
“刚刚听下面说,大人正在会客,想来今日定是贵客盈门吧。”刘名果笑呵呵地说道。
“也不是什么贵客,不过以往的朋友而已。”岳肃也是面带笑容。
“大人初到京师,若说和官应震、吴亮嗣是同乡,倒也说的过去。但不知和汪文言又有什么交情。”刘名果望着岳肃,脸上也是微笑。
“怎么?公公连汪文言、吴亮嗣他们登门的事也知道?”岳肃纳闷疑惑地道。
“现在顺天府门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