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人功名的做大主考,又有谁会心服!”还是人多力量大,这次说话的是内阁学士何宗彦。
魏忠贤也不过是顺着皇帝说一句,被何宗彦顶了回来,也不在多言。而跪在考桌前的那些考生,自然是每一个敢露头说表示不服的。这种事,可不是他们有资格参合的。
看到这帮大学士如此嚣张,直言顶撞,朱由校的肺都快给气炸了。下面的岳肃看到皇上脸色不对,连忙劝道:“陛下,臣自知才疏学浅,不配做这个大主考,还请陛下听几位阁老的劝谏,另选贤能吧。”
“另选贤能……”朱由校紧咬牙关,心中暗道:“我大明朝现在还有几个贤能,一天在朝堂上吵来吵去,干过什么正事吗?只有岳爱卿为朕着想,大公无私。”
他沉吟半天,突然眼睛一亮,说道:“既然朕的旨意你们内阁不领,那前边的旨意一同作废。孙慎行、海默等会试考官,连同涉案考生,全部交东厂查办!”
怒了!朱由校这一次真的怒了!他再也忍不住了!
别看朱木匠在大臣面前,经常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比任何人都看的明白,他是一个特别聪明的皇帝。党争误国,每日各派争吵不休,他性格软弱,很难驾驭,所以最后才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木匠事业中,这也算是一种逃避。魏忠贤后来虽然矫诏杀死不少大臣,他能坐视不理,并非他不知道,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东林党触到了他的底线。
这个江山还是不是朕的?朕给你们脸,你们不要脸,总是和朕就事论事,那朕就和你们就事论事。
朱木匠难得的一次勇猛,果然震慑住了在场众人。魏忠贤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把人交给我,皇上,您早就该这么做了,看我怎么泡制他们。”心里这么想,魏公公的脸上,都不禁露出笑容。好在现在大家都是跪在地上,谁也看不到。
叶向高是心头一颤,双拳紧紧握住,心中暗道:“不妙,看来这次不能拗着皇上了,孙慎行这事,是证据确凿,要是不买他这个帐,孙慎行是必死无疑,而且还会牵扯上不少人。也罢……”…,
为了保住孙慎行,以及不令东林党蒙受损失,叶向高决定让步,跟皇帝完成这笔交易。不过这笔仇,他已经深深地记在岳肃头上。
“陛下……”这时,叶向高一挺腰杆,说道:“内阁并没有不领陛下的旨意,只是韩大人、史大人几位觉得岳大人有些不太适合,怕他难以胜任。可臣以为,岳大人还是值得托付的,岳大人的清名,早已传遍京师,刚正不阿,铁面无私,要是由他充任会试主考,是再好不过,实乃朝廷之福,士子之福。”
无耻,**裸的无耻。迫于压力,东林党终于妥协了。叶向高这一表态,其他阁臣自也明白其心意,马上收起刚刚的气焰,附和起来,“叶首辅所言有理,臣等适才短见,还望陛下见谅。我等领旨。”
“……我就觉得我够无耻的了,没想到你们这些读书人比我更无耻。”魏忠贤刚高兴了没一分钟,马上就被东林党的无耻所打败,实在是想不到,这些一向自视清高,彪炳什么正义的东林党也会见风使舵,和皇上做起交易来了。
对于内阁突然转变态度,朱木匠还是有点始料不及,实在想不到,自己的一时震怒,竟叫这帮老江湖低下头。可他随即便反应过来,原来你们这是被朕抓到软肋了,给朕耍一招委曲求全。也好,这就是朕想要的结果。
看到目的达到,朱由校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内阁就拟旨吧。朕倦了……岳爱卿,随着摆驾养心殿……”
“恭送万岁。”……
岳肃陪皇帝走后,建极殿上诸位也开始各忙各的,该走的走,该押进大牢的押进大牢,该回去拟旨的回去拟旨。
王传孝和裴英杰两位被押到锦衣卫衙门,关进昭狱。不过这两位仁兄的待遇,实在不同,王传孝被待为上宾,毕竟人家是魏公公的爪牙,当初在金殿上,还帮侯国兴说过话。
相比之下,裴英杰就惨的多,刚被押进门,就被捆在柱子上,这是现在的规矩,凡是进来的,管你有罪没罪,里面的大刑先让你尝一遍。
王传孝现在最恨的就是这倒霉的裴英杰了,要是没有这个拖累鬼,自己哪能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他毅然放弃了高档囚室,跑到刑房,望着被绑在柱子上的裴英杰,恨得紧咬牙关。
东道主侯国兴陪在他的身边,是一脸笑容,说道:“王大人不要担忧,刚刚督公派人传话,说让你在此稍安勿躁,他自有安排。您就先委屈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