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王传孝和侯国兴的对话,裴英杰听的是清清楚楚。
他现在虽不能完全肯定,顺天府尹岳肃就是那个湖广岳肃,但也有九成把握。看到对方憎恨岳肃,为求保命,连忙喊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等死吧。
一听到他说有岳肃的把柄,侯国兴眼睛一亮,连忙阻止道:“王大人且慢!小子,你刚刚说什么?”
“小人刚刚说,小人有岳肃的把柄。”裴英杰怯怯地说道。
“凭你能有岳肃的把柄?”侯国兴轻蔑地说道:“说来我瞧瞧,要是些鸡毛蒜皮没用的屁事,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绝不是小事,是……是天大的事……”裴英杰急切地说道:“只是小人想提前问一下,你们所说的这个岳肃,是不是今天殿上那个。”
“不是他还有谁。快说!少给老子拖延时间。”这次王传孝骂骂咧咧地说道。
“小人还想问一下,这个岳肃是不是湖广人,是不是四年前的湖广乡试解元,还有,他是不是去广西当过县令,后来又调去贵州了。”裴英杰小心地问道。说实话,他也怕认错人,万一不是一个人,自己还不得死在昭狱里。他在建极殿上看的清楚,当今皇帝明显很是器重那位岳大人。一旦搞错,再罪上加罪,不被千刀万剐才出来鬼了。就是因为这样,他也没有在建极殿上乱喊乱叫。
侯国兴为了找出岳肃在任上的把柄,早已经把岳肃的履历查了个底朝天。当下点点头,说道:“没错。怎么了?”
“那就是他了。”既然确定,裴英杰连忙说道:“四年前我和岳肃一起参加湖广乡试……”
当下,裴英杰就把当年当冤大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听完裴英杰的讲述,王传孝与侯国兴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的不得了,二人相视一笑,均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想到,你岳肃还有这么一出。”
“算你小子识相,今天老子放你一马,要是这事是假的,包准让你这辈子也出不去昭狱的大门。把他押入监牢。”
侯国兴先将裴英杰打发走,然后说道:“王大人,这事事关重大,我看咱们是不是得立即通知义父。”魏忠贤现在和他老娘是对食,侯国兴自然要称魏忠贤为爹。
“这是自然。”
夜间,魏忠贤府邸的后花厅。
“竟有这等事,你可确定这是真的?”
魏忠贤刚一回府,侯国兴和王传孝就赶来求见,这一次为了避免再发生法觉中途被劫那档子事,侯国兴长了个心眼,让王传孝和自己坐在一个轿子里,还让轿夫直接抬进了魏府大门。魏忠贤见他们来的很急,估计是有什么大事,便请二人到后花厅一边吃晚饭,一边叙话。
落座之后,王传孝就将裴英杰所说的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转述一遍。魏忠贤听罢,登时一惊,他做梦都想不到,像岳肃这种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督公,这事是否属实,小人也不敢肯定,但那裴英杰说的有板有眼,应该不像撒谎。再者说,我谅他也没有那个胆子。”王传孝郑重地说道。
“义父,我瞧那小子说的煞有其事,想来不是假的。那个岳肃害的咱们好苦,现在有了这个证据,正好可以借此将他除掉。”侯国兴恨恨地说道。他现在最恨的人,就是岳肃。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打他呢,而且还是当着自己手下的面,简直是颜面扫地。…,
“是呀,督公。不如咱们立刻参他一本,直接把他打回原形,到时关进昭狱,也好一雪前耻。”王传孝对岳肃也是耿耿于怀。说完,看向魏忠贤。
魏忠贤并没有立刻回答,他面沉如水,沉思了好半天,才说道:“你以为就凭裴英杰那小子的一面之词就能搬到岳肃吗?他刚刚因科场作弊被抓进昭狱,掉过头来指证岳肃乡试作弊,他早干什么去了。皇上只需一句话,就能给驳斥回来,反追究他一个蓄意报复,连你们俩也讨不到便宜。”
“督公,话是这么说,但您可以请皇上考量他的文采呀,要是写不出好的卷子,不就可以断定他当年是作弊得来的功名么。只要一露底,他便是欺君之罪,咱们的仇,不就报了么!”王传孝急切地说道。他认为,这绝对是一个扳倒岳肃的好机会。
“义父,王大人说的在理。”侯国兴附和地道。
“愚蠢。咱们皇上的品性,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在陛下眼里,一百个状元,也比不上一个木匠,即便岳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