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叶先生的话,厅内众人全部沉默下来,事实确如叶先生所说,刺杀岳肃的人,不可能是他们斩龙帮的。
然而,若说不是,又不太客观,现在大街之上,任谁都知道,是斩龙帮的叛匪刺杀岳大人。倘说冒名行刺,那是谁活的不耐烦了,还敢冒充斩龙帮的名头为非作歹。
现在斩龙帮的名头,因为岳肃刚进河南的一顿大扫荡,已经响亮其他,许多人都听说过。也有那地痞无赖,冒充斩龙帮欺凌百姓,不过若说冒名去行刺巡抚,还没有人有那个胆量,要知道不管行刺是否得手,都是必死无疑。最为可气的是,明明是找死,还要拖上斩龙帮,虽说斩龙帮现在也不差这一条罪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整这么一出,实在令人气恼。
房间内良久无人说话,最后还是叶先生开口说道:“这里不能再住了,等会全城必定要进行大搜捕,咱们是外乡人,人多不说,身上又有兵器,一旦被发现,肯定是要动手的,敌众我寡,怎能是对手。再者说,我也不想给那班……当替罪羊。走吧,换个地方落脚。”
坐在鼠须长者下手的是一个虎眸大汉,大汉一听说要转移,明显有些恼怒,愤慨地说道:“……千万别让我碰上那帮……要是让我再遇到,定然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骨!”
大汉的心情,其实和其他人是一样的,在坐之人哪个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家本身在城内就有要务,谁曾想被人搅了不说,还替人背上黑锅,要是不气,才出鬼了。各个是牙齿咬的“嘎”作响,恨不得替岳肃将刺客翻出来。
倒是鼠须长者比较冷静,说道:“叶先生,城门已经关了,您说还要进行大搜捕,那我们要藏到哪里?”
叶先生略一沉吟,说道:“也没有什么地方能躲得久,目下看来,就张家祠堂能暂避一时。咱们动身去那里吧,告诉弟兄们,去的路上要谨慎。”
“是,叶先生。”
一间不大的宅子里,九个人围坐在屋中,有的坐在床上,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干脆坐在地上。坐在床上的是邹枫,他的脸色煞白,心头“砰”乱跳,此刻屋子里没有话说声,他能很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适才行刺的人,是他的手下,就在温亭松跪倒岳肃马前的那一刻,紫梅急中生智,想出让人冒充斩龙帮下去行刺岳肃,伺机结果温亭松。如果能刺死岳肃,那是最好,杀不死,也要做掉温亭松。
这帮汉子,都是武昌府大牢内的死囚,邹枫那时想要养些死士,就以父亲的名义将这班人弄了出来,留在府上,办他做事。一众汉子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倒也是忠心耿耿,这次明知必死,竟还有人愿意下去。
六名汉子下去之后,全部杀掉,但在混乱中,还是给温亭松来了一刀。邹枫他们,当然也知道这事闹大了,只是也没有办法,大家仓促逃命,不过还是就手将酒楼里见过他们的人全部灭口。
躲过厉浩荃的追踪,闯入一家民房,将这家的主人杀掉,便隐于其中。为了摸清城内情况,由寒莲出门打探消息。
众人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只能等。等寒莲的城内的情况探明,再做布置。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三长两短的敲门声,紫梅知道是暗号,连忙跑去开门,回来的果然是寒莲。…,
寒莲进门之后,紫梅把门插上,屋里人的目光已然全对准寒莲,不知她带回的是什么消息。
“少爷,外面现在乱得很,官兵挨家挨户的搜查,不是本地人,一概先打入大牢,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这里。城门已经关了,据说是禁止任何人出入,看架势,‘岳剃头’不把我们翻出来,是不会干休的。”寒莲现在的声音,也颇为紧张。外面她最清楚,每隔三五条街就能看到官兵,若非她是女儿身,估计早被叫住盘问。
“那现在怎么办,城也出不去,他们查的又紧,咱们得往哪里走?”邹枫焦急地说道。
“少爷,城是肯定出不去了,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就在城内和岳肃做迷藏,能躲多久是多久,这城虽然不大,但岳肃的人也不是特别多,咱们只要小心点,应该不是问题。要是运气好,杀几个官兵,换上他们的衣服,估计就安全了。第二条路,老爷也在城里,咱们找机会去投奔老爷,冒充他的护卫,应该能够躲过这一劫。”这是寒莲在路上想出的法子,也算是目前最为妥当的主意。
一听寒莲提起父亲,邹枫的眼睛马上亮起来,说道:“对,我们去找我爹,你可知道,我爹现在在哪?”
“应该是随岳肃搬进了县衙。”寒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