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很快距离岳肃大婚的日子,只剩下三天。
这一天,一个消息传到岳肃的耳朵里,黔国公沐启元到了。
作为沐公爷的准女婿,岳肃自然要和郡主到十里亭迎接,不过黔国公的人缘,实在要比他的女婿好得多,出城迎接的,是大有人在。不光和岳肃相好的三党中人纷纷出城,连阉党也派了代表,甚至北京城内勋贵们,更是在英国公、成国公的带领下,一同前往。
十里亭热闹非常,黔国公沐启元和他的长子沐天波带着大批扈从风风火火地赶到。作为女婿,岳肃自然要第一个去参见老丈人,沐启元从无见过岳肃,只是听别人描述,说岳肃长得仪表堂堂,今日亲眼见到,准女婿的模样,心中十分满意,就连小舅子沐天波看这个未来姐夫也是十分顺眼。
不过因为前来迎接的人实在太多,沐启元也不顾上和女婿谈话,毕竟不能冷落了张维贤这帮和自己身份对等的大人物。沐启元被众星捧月般地迎进十里亭,和那些高官显贵一起攀谈,偶尔还要说上两句,请各位帮忙照顾自己女婿的话。
不过这话,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简直成了讽刺,你那女婿不来找我等麻烦,我们就已经烧高香了,谁照顾谁还两说呢。
沐天娇也就是刚刚和岳肃在拜见父亲时,说了两句话,现在插不上嘴,自己又是女眷,只得带着岳肃和弟弟跑到母亲那里说话。
在十里亭聚了一会,众官员又簇拥着沐公爷进了北京。别看沐家世代镇守云南,但在北京照样有宅子,先安顿一下,便递牌子进宫陛见。
接下来的两天,北京城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宣扬岳大人的婚事。待到正日子,刑部尚书府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前来贺喜的,那是络绎不绝。
和岳肃有交情的,是肯定要到场庆贺的,没有关系的,也要看在皇上和黔国公的面子上,来这凑凑热闹。即便是有仇的,也得了魏公公的吩咐,一定要过来。因为魏忠贤收到消息,皇上今天会亲临现场,主持婚礼。岳肃的面子、黔国公的面子可以不给,皇上的面子总不能不给吧。
今天充当门房的是金蝉和厉浩荃,这两位是忙的不亦乐乎,能有这么多人上门贺喜,那是他们想都没想到的。
“内阁首辅顾大人到……”
“内阁次辅魏大人到……”
“内阁大学士方大人到……”
“工部尚书冯大人到……”
“都察院左都御史崔大人到……”
“英国公张爵爷到……”
“成国公朱爵爷到……”
……满朝上下,有资格到场的官员,几乎是全来了。这等场面,也就是阮臻梅没在京师,要是在的话,也不知这位老先生看到,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官员们前来道贺,自然不能少了礼物,杨奕山专门负责接收礼单,四个笔贴士帮忙记录姓名。
吉时差不多要到了,皇上身为最重量级的人物,当然要在最后到,现在尚书府内的官员们,都在等待一声“皇上驾到”。
守在门口的金蝉等人,见该来的都来了,都在左顾右盼,等待皇上到来。也就这功夫,有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行了过来,目标正是尚书府的大门。
这辆马车不大,外表也很普通,只是拉车的两匹马,实在令人乍舌。两匹火红色的高头骏马,要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纯种的大宛马。用大宛马拉车,连皇上老子还没这么奢侈吧。
马车来到尚书府门前,车夫先行跳了下来,冲着守门的一拱手,说道:“请问这里是刑部尚书岳大人的府邸吗?”。
车夫能有不到三十岁,一身乡下装束,但长得是器宇轩昂、目光如电,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个赶车的。
“正是。”不等守门的下人回答,金蝉从门内走了出来,问道:“请问你找哪位?”
车夫没有回答,而是再次问道:“那请问今天是不是李家千金和岳大人成亲的日子。”
“正是。”金蝉打量起车夫,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
车夫显得很是从容,转身冲着马车恭敬地说道:“老爷,咱们来的正是时候。”
他的话音落定,从车厢内,走出一个五旬长者,长者一身素袍,发须斑白,一脸的书卷气,看神态,就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老学究。
长者走下车来,和蔼地看向金蝉,说道:“请问李文彰老兄可在府上。”
今天是女儿成亲的日子,李文彰岂能不到场,而且拜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