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虽说这事本属份内,但天下官员之中,又有几个能将份内之事做好的。本督先前已经知道这事,但一直没有过问,你下地方官吏订的是十日为限,现在期限已经到了,所以本督打算问问,浙江治下,清理出多少冤案。”岳肃先是夸奖,然后进入主题。
“回大人的话,因路途远近,先杭州周边各县的呈报的公文,已经陆续送到,其中杭州府最近,知府衙门、通判司、推官司最先送到,清理出陈年冤案一共十一起,现已全部平反昭雪,只等下官转送刑部。当然,岳大人现仍兼管刑部,下官近水楼台,送给大人也是一样。杭州府周边各县,其中钱塘县六起,仁和县四起,富阳县七起,余杭县没有,临安县没有,於潜县三起,新城县九起,昌化县一起。”吕温如实答道,听他的回答,好似如数家珍。
“果然是个干吏,记得这般清楚,很好!”岳肃点了点头,称赞一番。
“多谢大人夸奖,此乃下官应当记得的。”吕温谦逊地说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贵在知错能改。当官么,在任之时,偶尔犯些错误,也是在所难免。但是,犯了错误之后,反而知道不改,尤其是在大势所趋的情况下,还冥顽不灵,那就不仅仅是小恶了,还是愚蠢。这等庸官,那便是可杀不可留!”岳肃不明不白地说了这么一番话,看似无意,但是吕温则是听者有心,马上明白了岳大人话中的含义。
“大人之言,下官谨记,回去之后,便行办理。”吕温躬身说道。
岳肃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回去斟酌的办吧,记得要快,本督还是比较看重你的,希望你不要让本督失望。对了,我这有一份余杭县送来的公文,你也过下目。”岳肃说完,从桌子上拿起余杭县送来的那道公文。
一旁的金蝉连忙接过,送到吕温面前。吕温小心地展开,开过之后,略一沉思,便明白其中含义。
他转手又将行文交还给金蝉,冲着岳肃拱手说道:“下官明白。”
“本督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好了,你退下吧。”
“是,大人。”
吕温离开总督行辕,马上赶回按察使司,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查办余杭县与临安县、昌化县。
你们治下不是没有冤案,要不就是只有一起么,现在本官亲自过问,看看你到底有没有。
岳大人亲自坐镇,这个时候你们还看不清风向,推诿抵赖,我看你们真的是找死了。哪个县下面没有土豪恶霸,杭州治下八县,其中五县都或多或少打掉几个土豪,给岳大人看看,以求保住自己的脑袋。但是这三个县,两个县是一个土豪没动,昌化县则是弄了一个无关痛痒的案子来糊弄,这么没有眼界,就按岳大人说的,这就是愚蠢。既贪又愚蠢,你们还活着干什么?
吕温这一彻查,余杭、临安、昌化这三县,每个县都揪出十几起冤案。土豪劣绅抢男霸女、死人命的案子,那是一抓一个准。石温的效率,也够快的,五天就给搞定,呈报给岳肃。在这五天里,其他各地的官员也将清理冤狱的公文送来,但凡敢说没有的,石温都派人彻底清查,但凡送来无关痛痒的案子的,照样也是大力查办,一时间,整个浙江省是风声鹤唳,知县倒了十几个,知府、通判、推官也倒了六七个,这都是瞧不清局势的下场。
一番下来,少不得要抄家杀头,杭州富庶,那些土豪恶霸家里的银子,远比河南那边的土豪好多得多。抄来这么多银子,岳肃下令如数送往北京。朝廷现在是打仗缺银子的时候,这些钱,正好可以充当军费。
岳大人这一番小小的折腾,到手的银子能有将近二百万,银子送到北京,张太后那是高兴非常。心中感概,岳肃果然是岳肃,能臣呀,我做错了么?
不过同这些银子一起抵达北京的,还有一份奏折。这份奏折的内容是这样的——臣太子太傅、刑部尚书、闽浙总督岳肃叩请皇上圣安。浙江按察使吕温,实乃国之大才,清理冤狱,体察民情,不负圣上所托,此番肃清浙江冤狱,还百姓公道,便是其一手督办。臣有意加以保举,还望陛下恩准。另外,浙江全省因贪赃枉法被削去官职的官员多达二十余名,其中知县一十三名。县令虽小,却是一方父母,职责重大,乃是替陛下管理地方。一县之地,不可无令,在朝廷委派官员接任之时,臣有一提议,还望陛下斟酌。县令之职,乃百姓父母,即为百姓之父母,理当为百姓做事,得到百姓之认可。所以臣以为,朝廷在选派知县之时,可否多备几名候选之人,派往地方,由地方百姓予以选择。臣知此事有违祖制,若全国推广,恐掀起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