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城门!”
一大清早,彭州城下就有人大声叫关。
城下的人数,二百多号,这些人穿的是官兵的服饰,明显狼狈不堪,灰头土脸的,连旗号也没有。
守城的官兵,早就看到他们到来,不过已然司空见惯,这一夜,自厉浩然率队回城之后,接二连三的有不少败兵逃到这里,被岳大人收编。可以说,岳大人一宿的没睡,光忙活这事了,他清楚,再过几天,流寇就要打来,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
“你们是从哪来的?你们的官长是谁?”城上官兵例行公事地问道。
“我家总兵大人在此,废什么话!快点开城!”下面那灰头土脸的士兵,脾气还挺哼。
岳肃就坐在城头,半眯着眼睛,似醒似睡,当他听到‘总兵大人’四个字时,精神头登时就来了,挺身站了起来。冲着城下大声喊道:“你家总兵姓甚名谁?”
“废话,我家总兵便是四川总兵官刘五寿刘将军!”城下士兵大声喊道。
岳肃现在,身上没穿一品文官的袍服,穿的是武将的戎装,所以下面的人也看不出他是做什么的。作为总督,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穿一身戎装,也不算什么。确定是刘五寿前来,岳肃连忙一抱拳,说道:“原来是刘将军回来了,快开城门。”
城上士兵,连忙开门,请城下败兵进到城内。这帮人刚一进门,就见金蝉从城上跑了下来,冲着他们喊道:“不知哪位是刘将军?”
刘五寿虽说是战败。但得知后面没有追兵,现在又到了安全地带,胆子恢复了不少,立刻趾高气昂地大声说道:“正是本将,有什么事吗?”
“原来您就是刘将军。正好,我家大人有情。”金蝉说道。
“你家大人算哪颗葱呀?本将急于赶路回成都,没有功夫去见。”刘五寿还以为是本地知州呢,一个小小的知州,他哪会放在眼里。
“我家大人是新任四川总督岳大人帅,你说算哪颗葱呀?”金蝉冷冷地说道。
他这话说完,不少护军就已经朝刘五寿他们围了过去。
一听说四川总督的名头,刘五寿吓了一跳。从北京出发前。他听说朝廷委任‘岳阎王’做四川总督,全力剿匪。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碰面。
刘五寿心里发虚,但也不能不见呀,强作镇定,说道:“总督大人可是姓岳?”
“正是。”金蝉答道。
“没想到岳大人这么快就来了。”刘五寿跳下马来,跟在说道:“大帅在什么地方,快引我去见。”
“岳帅正在城楼之上。刘将军,请!”
刘五寿打心里害怕,但他也知道,逃是逃不了的。只能相见。或许岳大人能够看在自己妹夫骆养的份上,不太难为自己。不就打了个败仗么,能算什么呀,这年头,谁不打败仗呀。
带着两名亲兵,跟随金蝉上到城头,岳肃早在城上等候,一见刘五寿上来。冷笑一声,不等刘五寿见礼。就先行说道:“你就是镇守绵竹关的总兵刘五寿?”
“正是末将。末将参见大帅。”刘五寿忙给岳肃见礼。
“绵竹关是川中险关,易守难攻。你带着上万人马镇守,怎么就把关口给丢了呢?”岳肃冷冷地问道。
见岳肃声音不善,刘五寿忙辩解道:“大帅息怒,绵竹关失守,实非末将之过,纯属流寇太过狡猾。他们从地下挖掘地道,通入关内,叛匪人多,足有几十万众,我部万余人,倘没有险关阻拦,正面交锋,如何能是敌手。所以,才被流寇夺了绵竹关。”
“你说的倒是轻巧,地道能有多大,叛匪几十万人,能一下子从地道里涌出来吗?你身为三军统帅,闻听流寇从地道钻出,不率兵奋力阻拦,反第一个逃离关隘,是何道理?你要知道,绵竹关一失,流寇不日便要打到成都,到时如何是好?”岳肃厉声说道。
“流寇势大,末将也是听了消息之后,一时慌了手脚,才逃离关隘的。现在想起,是后悔不迭,真恨不得当时就和流寇拼了。然事已至此,末将也是无可奈何,有心无力了。流寇虽然即将打到成都,但毕竟机动能力较慢,一时半刻,还到不了,咱们只要先行撤离,到安全之地,集结兵马,还是能够收复失地的。末将的妹夫,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等下我就给我妹夫写信,让他奏请太后,立刻调派援军前来……”刘五寿先行狡辩,跟着搬出自己的妹夫骆养来,堂堂锦衣卫,不管是谁,也要给几分面子吧。
不过他不知道,这天下间能让岳大人给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