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老板”被谢商陆点破身份,却也不恼,只劝道:“谢二小姐也学过圣贤仁爱之书,习过济世救人之道,怎忍目睹生灵涂炭?”
谢商陆挑了挑眉,冷声道:“生灵涂炭,乃是天灾,亦是人祸,非我所为,亦非我一人能止。”
见谢商陆不为所动,“黄镖头”也只能加入劝说的行列。
“霍乱为患甚剧,顷刻之间便夺人性命,谢二小姐若能早出手一日,便能少无数疾苦……”
谢商陆啧了一声,抬手打断了“黄镖头”的的话。
“太子殿下过誉了,我一个小小道童,身无长物,当不得太子殿下这番夸奖与重托。”
何驿丞闻言,也凑上来打起了边鼓。
“青州百姓何其无辜?女冠既有济世之良方,何不施舍一二,救民于水火。”
……
谢商陆面对三人围攻,难免左支右绌,不由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谢承影。
谢承影接到信号,立马站了起来,牢牢的把谢商陆护在身后,冷声道:“几位大人合起伙来为难一个尚未及笄的小道童,未免有些过了吧!
家妹学医不满五年,并无药死人活白骨之力,只对霍乱一症略知一二而已。
现如今,家妹孤身一人,一无针石,二无药物。
各位大人要她拿什么来救民于水火?
焚烧纸船以送“瘟神”,还是设坛作祭?”
“邱老板”,“黄镖头”和何驿丞被谢承影几句话给说得老脸一红,低下头来。
半晌,“何驿丞”才咬牙道:“小老儿和百草堂孙大夫还有几分交情,我且去试试,看能不能借到银针一副。”
“邱老板”也抬起头,沉声道:“不知谢二小姐需要什么药材,某在夔州尚有几亩药田,或能周济一二。”
“黄镖头”也赶紧补救道:“还请谢二小姐列个单子,药材方面,某也能想想办法。”
看着三个人殚精竭虑那样,谢商陆叹了一口气,不仅列了个药材单子,还正儿八经的写了一本《霍乱论》的书。
谢商陆在书里对霍乱的病因、病机、辨证及预防都阐述了自己独特的见解,认为霍乱的发生、传播、流行与环境污染有着内在的必然的联系,故在预防上以搞好环境卫生,根治环境污染为首务。
当然,也没有忘记列疾病源流,再分寒热二证,详述伐毛、取嚏、焠、刺、熨灸诸方,之后再附医案及方药。
谢商陆忙着写书,其他三人则忙着“找药”。
好不容易等谢商陆把这本书写完,药也准备得七七八八,终于在青州城东门口摆上义诊,大家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青州的病人太多,如果对每位患者挨个望闻问切,再对症下药,别说一个谢商陆,就是十个谢商陆都忙不过来。
为今之计,只能制作一些廉价易配制且普遍适用的药,让患者有病治病,无病预防,才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谢商陆根据当天收集到的病例,和两辈子的所学相结合,选定了四个方:
一是炼雄丹,分发给大家放入井水之中用来防疫;
二是速效丹,刺激病人鼻腔使之连续不断地打喷嚏,用于急救;
三是甘露消毒丹,等到打完喷嚏回过神后,给舌黄口秽的人冷水调服;
四是霹雳散,给那些四肢冷但无秽浊之气的人温水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