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陆沉默良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陛下可以选择治或者不治。却不能因方法离奇,就误以为我等有谋逆之心。”
康乐帝心头一紧,淡淡的回了一个字,“然。”
谢商陆这才说道:“先饮麻沸汤,然后用利斧砍开脑袋,取出风涎,便可根除。”
这岂是“离奇”二字可以形容,根本就是要命,怪不得谢商陆一再推拒,不肯言明。
疑心很重的康乐帝心下大怒,可大殿里面并非只有他们二人,自己刚刚有说过“无罪”、“一言九鼎”的话,不由得暗恨谢商陆的好算计,更是暗自揣测,是谁唆使谢商陆跑到他面前说这些。
莫非,是兴南王?!
到底是金口玉言说出去的,任凭康乐帝心底如何的怒火中烧,到底还是规规矩矩的把谢氏姐妹俩给全须全尾的送出了宫。
谢承影和谢商陆可没有错过康乐帝眼底那抹阴郁,知道以康乐帝得知性子,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手术方案,还会想一些有的没的。
要不是看在姐妹俩还有可能有用,康乐帝未必会咽下这口恶气。
姐妹俩耸眉搭眼的回到兴南王王府,刚一进门,就看到在主院里面对坐喝茶的兴南王殿下和王妃。
距离这么短,耳聪目明的谢氏姐妹俩却一点茶香都没能闻到,真不知道是这茶太次,还是兴南王夫妇等得太久。
王妃满脸笑意的迎上前,一手挽住一个姑娘,笑道:“可用过膳?”
这寻常的一句话,却让谢氏姐妹俩心头一暖,姐妹俩对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兴南王王妃便立刻张罗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桌和王妃身份不算匹配,却勉强算得上丰盛的饭菜就上了桌。
看着兴南王夫妇也坐了下来,谢氏姐妹俩才意识到,为了等她们,这对夫妇也还没有吃饭呢!
明明不过是些许小事,却让谢商陆热泪盈眶。
谢承影是懂谢商陆的。
她默默的放下了刚刚拿起的筷子,揉了揉谢商陆的脑袋,对兴南王坦白道:“两位殿下,我们姐妹俩兴许是为你们惹祸了!”
兴南王夫妇不明所以的看向谢承影,脸上挂满了问号。
兴南王也撂下筷子,柔声问道:“何出此言?”
谢承影叹了一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儿展开来讲了一番。
一开始还好,等听得那一句“用利斧砍开脑袋”,熟知康乐帝脾性的兴南王的脸色顿时一肃。
“多谢两位悉数告知。
是我不好,连累了二位。
本因在这危急关头送二位离开,只是……”
谢承影没想到,兴南王会把过错往他身上揽,连忙摆手道:“本是我姐妹二人形式不周全才连累了两位殿下,两位殿下不怪罪与我等便已万幸,那里当得起兴南王殿下的这个谢字。”
王妃也适时站出来打起了圆场。
“认识这么久,经历这么多事,我早已把两位神医当做自己人。
既是自己人,连累不连累,谢不谢的,都休要再提。
咱们,现在啊,就专心吃饭。
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
说完,还刻意的瞥了一眼兴南王。
兴南王也笑着打起了哈哈。
“对对对!王妃说得对!
吃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