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南王是来说话给康乐帝听的,可不是来坑杜明钊的。
目的达到了,那两馔盒的道具点心,就被兴南王的侍卫给放到了商队马车的前室,也就是马夫坐的那车儿板子上。
杜明钊看到侍卫们如此知情识趣,含蓄的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承了人情。
侍卫回以一笑,转身护着兴南王欣然离去。
等兴南王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杜明钊便迫不及待的让商队的人把点心给分了。
他自己一口都没吃就算了还“不小心”把馔盒撞了一下。
也不知道他用了几分力,木制的馔盒被他一碰,立刻碎成渣渣。
几个“尾巴”拼了半天,等到康乐帝的案头时,还是不成样子。
看到这一堆碎屑,康乐帝哪会不明白兴南王和杜明钊的“防人之心”,直接气笑了。
可等冷静下来,康乐帝仔细的盘算一下,又犹豫了。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李谦的能耐康乐帝也清楚。
风雨飘摇之际,兴南王妄图割据通州,总比肖想他屁股底下那把椅子来的要好。
再说了,兴南王王府上下,加起来一百个人都凑不齐。
通州又天远地偏,民风彪悍。
就算把他放去通州,……
康乐帝那颗刚刚被提起来的心,有默默的放回了肚子里。
比起兴南王这微不足道的“小志向”,七天参加了五场宴会的左相,早就和他离了心的王皇后,不停向外面传输消息的昭阳公主,蠢蠢欲动的王家人……
这些个,更让他不安。
于是,进入到八月后,愈发难以在朝堂之上看到康乐帝了。
乾清宫十日有八日都在宣御医,难得一两天康乐帝出现在朝堂之上,也只能撑上一两个时辰,就扬手宣告退朝。
朝堂之事,康乐帝大都交由左相张理、右相杨韬和御史大夫王勉共同商定。
于是乎,康乐帝久病不愈,大限将至的传言甚嚣尘上。
不仅官场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后宫中“久病”的王皇后,也得了信。
为了保真,王皇后还特地传宣一干御医和马大监过去,旁敲侧击了一番。
这些久在宫里行走的,那个不是人精?
在康乐帝的授意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是门清。
所以,王皇后无论怎么问,得到的结论都只有一个:
康乐帝病重,命不久矣!
虽然太子地位稳固,可却远在潼洲,王皇后躁动不已,手里面的明线暗线全都撒了出去。
一方面联络母族王家、昭阳公主和朝中重臣;另一方面,为了稳妥起见,派出了三路人马奔赴潼洲,给李谦送信去了。
康乐帝听说目的地乃是潼洲,便知道王皇后的盘算。
可康乐帝并没有派人拦截,反而派人沿途秘密护送。
因为,这不但是王皇后的“一片慈母之心”,还是康乐帝拿来考验太子李谦的一道“试题”。
从潼洲到京都,谢氏姐妹俩逛吃逛吃,足足行了三个多月,可王皇后派的人马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拢共只用了十日。
这,就是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