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和裴青闻言,心中皆是一震,惊诧不已之际,还以为是崔丞相亲自莅临,两人赶紧快步走下台阶,恭敬地眺望并等候着。
马车缓缓停下,当看清是崔丞相的大公子时,李达最先认出了他,于是赶紧上前一步作揖行礼,裴青也紧随其后。
李砚浓心知这崔家身份高贵,看见了紧随其兄长身后的崔望凝,心中一凝。
扫去面上的意外,只留惊喜模样,主动上前与崔望凝交谈。
“原来这位小姐是丞相家的女眷,不知是……”
李砚浓演得自己都差点信服几分,崔望凝细细打量着李砚浓,试图从她身上发现什么破绽,却一无所获。
她心中暗自疑惑,却也未表露出任何异样。
崔望廷适时开口介绍道:“这是舍妹崔望凝。”
仅仅四个字,就叫李达这个将人认出,再补了个问候礼。
丞相爷的女儿,可不是能轻待的,哪怕崔丞相府中的管家,都比他这个从七品的掖廷令来的尊贵。
李达在为裴青交涉之时,裴青却心不在焉,屡次抬头远眺,神情紧张,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人物。
崔望廷敏锐地捕捉到他的举止,心中暗自揣测,恐怕裴青正在等候九皇子。
外头的传闻,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今日若是真的见到了九皇子,寻个机会攀谈一番,混个脸熟倒是也不虚此行。
崔望廷没有暴露自己的意图,也不在裴宅的门口等着,直接抬步往里走。
李砚浓心中暗想,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女眷到来了,于是转向裴青道:“我领着崔小姐到后院入席了。”
裴青随意地点了点头,显然心思早已飘向了别处。
前院是男眷的天地,而女眷则被安排在了更为幽静的后院。
随着宴席的正式开始,李砚浓发现桌上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
她微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试图挑起气氛。
然而,坐在他周围的贵夫人和小姐们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对李砚浓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淡,整个场合并没有因此变得多么热络。
可李砚浓丝毫没放在心上,该如何就如何,反正如何让人觉得舒服,就如何来做事。
目睹了李砚浓应对人群的从容与机智,即便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依然能保持那份冷静与得体,既不局促也不失态,举止之间进退有度,让大都督府夫人心中赞叹不已。
她侧过头,对着身旁的女儿轻声说道:“你看看人家,一个商户家的女儿,待人接物却如此周到得体,你应该多学学。”
冯婉盈被母亲点名,只能牵起一丝勉强应付的微笑。
其实她对此次宴会并无太多兴趣,是被父亲和母亲硬拉着来,就为了,看看能不能在九皇子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眼下被拉出来与旁人比较,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男女宾客分开坐席,哪里能轻易见到九皇子呢?更何况,她还听说九皇子还没来。
后头能不能瞧见都得另说。
“夫人过誉了,我也是被逼上梁山,出嫁前家里的事都是母亲操持,我也只是学以致用罢了。”
“您也不用太担心,有您这么以为为子女操心的母亲在耳濡目染,冯小姐以后待人处事,肯定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方才每家宾客到来的时候,李砚浓也在前院接待,自是听到了李达对这些人的称呼,努力记住了姓氏和模样,所以招呼起来,也能够对得上号。
李砚浓的话语温暖而诚恳,说得冯夫人心中熨帖又舒服,旁人听了也觉得李砚浓做人不错。
冯婉盈在一旁听着,心中却有些莫名的抵触,原本以为这位裴夫人会继续恭维下去,但没想到她却恰到好处地停止了,转而向下一座走去。
这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让冯婉盈意识到了裴夫人的用意,原来她是来为自己解围的。
随着母亲被裴夫人说了些恭维的话后,也不再继续责备她,而是和其他人一起谈论起了这位裴夫人。
崔望凝宛如一尊清冷的玉雕美人,静静地坐在桌案旁,不与周围的宾客交谈,只是不时地偷偷将目光投向李砚浓。
李砚浓的举止比在大长公主的宴会上更显大气,简直判若两人。
难道是因为太多巧合的事情接踵而至,让她变得敏感多疑了吗?
“喂喂喂,听说前院有动静了,六皇子和九皇子竟然同时驾到!”
一句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