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有些不解,“老爷,陛下传旨,只是针对周二公子荒淫无度、残害妇女一事彻查做处决。”
“周大人或许会受到牵连处罚,但是若您求情,保下周大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崔丞相闻言,面上肃穆之色浮现不屑,“你还是看事情太表面。”
“也不看看周自庸这回得罪的人是谁。”
“还告御状告到了陛下面前,他若是不做这一步打草惊蛇,九皇子或许暂时还动不了手脚。”
“可眼下是他上赶着给九皇子送了机会,第一步或许是周恒,可是这第二步,就是他这个当老子的了。”
管家在一旁听着,虽然未能完全领会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只需回想起九皇子那睚眦必报的个性,便能隐约感受到自家老爷话语中的深意。
如若周尚书选择沉默,或许九皇子只会将矛头对准周恒。
然而,这一纸御状递上,无疑是在向九皇子公然宣战。
深思熟虑之后,管家仍有一事不解,他低声问道:“老爷,九皇子只是皇子,还未得大统,一切不定数,为何我们要如此忌惮他呢?”
当今陛下皇子众多,根本就不缺皇子支持。
崔丞相闻言,唇角掠过一抹冷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神情严肃,但在看向管家时,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有些事情,你不该问,就别问。”
他缓缓道:“有些事情,知道了,会丢掉性命。”
管家闻言,立刻噤声,不敢再追问下去。
就在这时,前院有人匆匆来报,“老爷,小姐从宫里哭着回来了。”
崔丞相从崔望凝口中得知发生什么事情后,神情微凝,似决定了什么,起身对一旁的管家低声吩咐道:“准备一份拜帖,送往九皇子府。”
帖子都还没送到九皇子跟前,就被邓管家给截了,理由也是叫崔丞相听得心火烧。
“我们家殿下说了,他看不上崔小姐,还请丞相爷别再白费力气了。”
这接二连三的羞辱,如同利刃一般直刺崔望凝的心扉,她承受不住,终于在悲愤之中哭昏了过去。
崔望凝的心中,既有对九皇子拒绝的伤心,但更多的是感受到了一种屈辱。
这种屈辱,像是一座沉重的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
六皇子府邸之内,裴青站立在前厅,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忐忑。
原本是应邀前来,却不料他在六皇子的前厅等候了将近半个时辰,六皇子才缓缓现身。
“裴大人,让你久等了。”六皇子谢思勤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快的调子,听起来悠闲自在,仿佛并非真的迟到,更像是刻意为之。
裴青心中暗自揣测,但面上却保持着谦逊的姿态,“殿下言重了,臣等候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殿下召见臣,有何要事相商?”
谢思勤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意,“其实也无甚大事,只是听闻裴大人深得九弟的信任与青睐,心中甚是好奇,故此请大人过来叙叙。”
裴青闻言,心中虽有所警觉,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颔首,“殿下过誉了,臣只是尽忠职守,为朝廷效力而已。”
两人之间的对话,看似平淡无奇,实则裴青心知肚明,六皇子此次召见绝非简单叙旧,定是有其他用意。
他心头一颤,六皇子和九皇子乃一母所出,但兄弟间的不和却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而此刻,他身为九皇子麾下之人,可六皇子却是明晃晃地唤他前来相见。
实在是难免不让人猜测,六皇子是否因忌惮九皇子而特意召他前来,以泄私愤。
虽然他觉得皇家子弟未必会如此幼稚,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又能说得准呢?
裴青微微低头,将眼中的忐忑情绪隐藏得严严实实。
在六皇子的示意下,他小心翼翼地在一旁的席位上坐下。
六皇子瞥见他始终低垂的头颅,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心中对他的鄙视之情愈发浓烈。
他微微启唇,声音中带着一丝轻蔑,“裴大人,今日清晨周尚书二公子之事,想必你已有所耳闻吧?”
裴青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六皇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道:“不知裴大人对这真凶有何了解?”
京城中人人皆知,此时能够做得如此决绝,还不怕被人打击报复的,除了九皇子外再无他人。
可众人都选择缄口不言,并非在为九皇子开脱,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