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原本怀着一份侥幸,打算前来碰碰运气。
他想试着说服崔望凝,即便她注定要成为三皇子的侧妃,也希望能得到她的援手。
毕竟,崔望凝对他有着深深的倾慕。
在裴青看来,女人一旦爱上了男人,总会情不自禁地为他付出。
就像李砚浓那样,因为爱慕他,而付出所有。
只是等他挨完打,蜷缩着疼痛的身体躺在地上的时候,不仅崔望凝没有见到,甚至差点连明日的太阳都要见不到了。
意识模糊之际,只听见站在身旁的护卫十分厌恶的口吻道:“这人躺在这里叫人瞧见了丢人,把他丢远些。”
受着伤还不怎么清醒的裴青,直接被无情的丢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当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已经被围观的人群包围。
他们的目光冷漠而疏离,仿佛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可怜虫。
没有人上前问候一句,更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他前不久才经历了人生的辉煌时刻,此刻却是如此的丢人和不堪,是叫他不能接受的。
他相信,要不了多久,等他的丑事传遍京城的时候,朝廷的卸任文书就要下来了,他甚至可能连官都当不了。
李砚浓与他和离了,九皇子也不肯再帮他了,至于崔望凝这边的退路也没了。
究竟还有谁能够帮自己一把?
裴青如失了魂一般,步履沉重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才到家门口,就瞧见了裴宅的匾额被人踩碎丢在大门前,甚至是里头的东西,也都正在被人一件一件往外丢。
裴老夫人的尖厉斥声从宅内传来,她焦急地呼喊着:“别动,别动!这些都是我家的宝贝,碰坏了你们赔不起,真的赔不起!”
她试图用这些话语来威慑那些肆无忌惮的伙夫们,然而,她的恐吓却如同无用的苍蝇般,丝毫无法撼动那些伙夫们的行动。
也是如此吓唬,反而一个两个地丢起来更是起劲。
裴老夫人,虽以彪悍著称,但终究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妇人。
面对这群蛮横无理的伙夫,知道是不好对付的,只敢在一旁动动嘴皮子。
当她看到儿子从外面回来,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欣喜。
她忙不迭地迎上前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和控诉,“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这群人真是无理取闹,竟然说我们租期已到,还欠了小半个月的租金,非让我们交了钱才肯继续让我们住下去。”裴老夫人气愤地说道。
“可是,这宅子明明是我们买下的啊!怎么可能变成租的呢!”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显然无法接受这个荒谬的事实。
裴青两母子此刻还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这群人弄错了,着急忙慌去寻了房契来。
领头的男人接过房契,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语气十分笃定地说道:“这种一眼假的东西,别拿来糊弄我。”
他微微皱眉,继续说道:“按照契约上的约定,你们不仅逾期交款数天,甚至还拒不承认,打算耍赖。我们老爷名下的房产众多,要是都像你们这样来闹腾,我还有清闲日子过吗?”
他挥了挥手,显得有些不耐烦,“废话不多说了,像你们这样的人,我们见多了。别想着能轻易蒙混过关,还是乖乖按照契约办事吧。”
裴青母子俩听着这番话,心中一阵冰凉。
裴青见这个男人一本正色丝毫不像是说谎胡扯的样子,脑海中思绪微转,似反应过来些什么。
他微微皱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当真记得,当初与你商议租约的人,是何等模样?是男是女?”
带头人看着她,脸上露出一种莫名的表情,仿佛觉得裴青的问题有些荒谬。
他毫不迟疑地回答,“自然是你,还有你身边的那位夫人。当初正是你们母子二人亲自上门,说要租下我家老爷空置的这处宅子。”
说着说着,似乎看穿了什么一般,以为裴青这是在与他耍什么心眼子,当即冷哼一声,“别跟我在这浪费时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转身拂袖,直接不做理会二人,差使着人赶紧清空了宅子。
裴老夫人在裴青的身旁说个不停,重复着的内容就是问怎么办,该怎么办。
裴青却是好似什么都慢慢的明白过来,一副恍然又十分怨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