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浓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倒是觉得蛮有胃口的,她之前已经多次品尝,却未曾察觉其中有何不妥。
直到今天,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谢思衡对这些菜色并无多少喜爱。
她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轻声说道:“还是换些殿下更爱吃的菜上来吧。”
邓管家闻言,立刻点头应是,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谢思衡一声喝止。
“去什么去,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你到底是她的管家,还是我的管家。”
谢思衡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和任性,仿佛是在抱怨邓管家对李砚浓言听计从。
李砚浓听到这样的言论,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她几乎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知道他在闹脾气,还牵连了旁人,李砚浓朝着邓管家挥挥手,示意他快些离开,免得被牵连了。
邓管家也是非常有眼力见的,哪怕盯着自家主子那双黑沉的眸子,也还是听了李砚浓的话,转身快步离开。
小老头在奔跑中,还不忘撩动着衣摆,那晃动的模样,带着几分俏皮,显得分外可爱。
想起自家老爹,好像也是这番模样,不由勾唇一笑。
然而,这微笑在谢思衡的眼中,却似乎成了另一种意味。
他轻轻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我的管家如今都成了你的忠仆,只听你的话,你开心得很吧?”
这明嘲暗讽的,叫李砚浓觉得邓管家多少有些委屈了。
邓管家只是在这么一件小事上听了她的,就被谢思衡曲解成了这样。
“殿下可有味道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真刺鼻。”
谢思衡瞥了她一眼,又是一声冷哼,不理人。
表现出娇柔造作的小动作,让李砚浓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殿下这番模样,倒真像是那些撒娇任性的小姑娘了。”
李砚浓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戏谑。
“太不讨喜了。”
李砚浓这番话一出来,谢思衡脸上的怒容更甚了一些,他不相信李砚浓没瞧出来他是在生气。
可她竟然连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还说他跟小姑娘一样,还说他不讨喜?!
李砚浓这人果然是没有心!
李砚浓对谢思衡的别扭情绪毫不在意,反而充满好奇地开口问道:“那六皇子为何如此畏惧殿下呢?”
谢思衡听到这个问题,先是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
但随即,他又顿了一顿,还是十分‘好心’地开口解释道:“五年前,我曾打算亲自领兵出征,展现我的英勇。可那谢思勤,他见不得我出风头,竟然暗中使诈。结果,百官纷纷弹劾我,差点让我失去了出征的机会。”
听着谢思衡的叙述,李砚浓心中已经大致猜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按照谢思衡的性格,他肯定是狠狠地教训了谢思勤一顿。
“本殿下出征那日,进宫跟父皇辞呈,顺便去了趟明华宫,揍了谢思勤那小子一顿,还扒了他的衣服,叫他在宫中丢进了颜面。”
果然如此,还真是谢思衡的行事风格。
“真的扒光光了?”虽然相信是谢思衡敢做出来的事,但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扒光衣服那一段。
若是真的,那谢思勤不早就羞愤欲死了,甚至对谢思衡都很有可能产生极大的恐惧才对。
哪里还会像先前和现在这样,总想着往谢思衡的身边凑呢?
“倒是想扒光来着,后来贾贵妃抢了我的佩剑,以死相逼,给谢思勤留了条底裤。”
李砚浓真的惊了,贾贵妃抢了佩剑,还以死相逼,闹得如此严重,为何外头一点儿传闻都不曾听见。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似乎对谢思衡一点儿的影响也没有?
正诧异着,邓管家却又突然折返回来,他快步上前,语气中透着几分急切,“殿下,陛下传来口谕,诏您即刻入宫,不得有丝毫推辞。”
其他人听闻是皇帝的口谕,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皇帝的命令,对于他们而言,便是绝对的权威,无需过多的提醒和警告。
然而,谢思衡却是个例外。
他若是没有得到再三的叮嘱和明确的警告,怕是就连这普通的口谕,也会被他随意地抛在脑后,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
谢思衡微微蹙起眉头,看着眼前的邓管家,心中却是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