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并没怎么仔细去打量眼前这个瘦削俊秀的男子,毕竟有关于这位秦王殿下身边的所有人,对她来说都不具备任何存在的意义。
可听他忽然提起那根人参,福笑笑总算将打量的目光落到那人的身上,眼前那年轻男子大概十八、九岁的模样,生了一张极显年轻的娃娃脸,虽然跟俊美两个字搭不上关系,但如果忽略掉对方当初就是抢她人参的罪魁祸首这件事,这个叫容一凡的男人,还真是一个极得外人眼缘的人。
福笑笑仔细打量对方的同时,就见那个叫容一凡的男人突然夸张地伸出手,不客气地指向福笑笑,“当初就是你,偷走了我花一百两银子,在同济堂买来的那根人参?”
未等福笑笑反应过来,容一凡气极败坏道:“你这个丫头,手脚怎么那么不干净?”
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福笑笑算是彻底被他给气到了。“我说你这人真是好不讲理,口口声声说我偷了你的人参,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去偷你那根人参?那根人参当初可是我花了三两银子预订的,为了凑齐买人参的银子,我累死累活给人做了半个月苦工,当我好不容易拿着剩余的银子去同济堂想要将我订下的那根人参买到手时,老板却告诉我说,人参已经被人给捷足先登了。你知道那根人参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你说抢就抢,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要不是因为你,当初我也不会将自己伪装成婢女的模样以身涉险,闯进凤栖小筑给自己白惹一身麻烦回来……”
吼到这里,福笑笑发现这个容一凡对自己还真是伤害不浅。
如果不是为了拿到那根人参给王嬷嬷下药治病,她就不会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惹上位高权重的慕容湛,如果惹不到慕容湛,她与这个男人之间就不会接二连三产生这么多交集,此时此刻,她也就不必面对慕容湛给予她的种种刁难。
说来说去,这所有的罪过,全都是容一凡这混蛋一手促成的。
容一凡没想到自己明明是有理的那一方,被眼前这丫头一顿吼,他倒成了无恶不赦的大坏蛋,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主子……”
容一凡没有跟一个姑娘家斗嘴的习惯,只得将求救的目光落到慕容湛脸上,他气极败坏地指着振振有词的福笑笑,“这丫头偷了主子的人参,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还倒打一耙,冤枉我的不是。当初那根人参是我翻遍奉阳县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根百年人参,为的就是给主子入药来用,结果被她顺手偷走,耽误了主子的治疗,此等罪责,主子可千万不能轻饶了她才是。”
福笑笑哼了一声:“别把顺手偷走这么难听的字眼用在我身上,我只是合理的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真要说偷,那也是你偷我的才对。”
……
容一凡怒不可遏,“那根人参是我花一百两银子买的。”
福笑笑不甘示弱,“同济堂的掌柜明明告诉你那根人参已经被人订了,你居然还厚着脸皮夺人所好,我没骂你不要脸已经很不错了,你有什么资本来指责我?”
“你……”
眼看着两人大有越炒越凶的架式,慕容湛轻轻咳了一声,正在争执中的两个人这才意识到,坐在他们面前的可是位高权重的秦王殿下。
福笑笑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稀里糊涂因为一根见鬼的人参把自己的人生给搞得这么狼狈,这简直就是老天爷对她能够获得第二次人生的考验和惩罚。
为了避免事情越来越糟糕,她忍着心痛从袖袋中又掏出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丢到容一凡的手里,“喏,那根人参就当是我花钱买的,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因为一根人参被人冠上小偷的罪名,咱俩互不相欠,这总行了吧?”
容一凡莫名接了对方一百两银票,一时语塞,不知该做何回应。
从头到尾看完这场闹剧的慕容湛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就说你这丫头很有娱乐别人的潜质,如今一看,倒真是那么回事。一凡,将银票还给福姑娘,那根人参,就当本王当初因为她睡了长达十个时辰的美觉,赏给她吃着玩的。”
福笑笑正在气头上,冷不丁回讽了一句,“姐有钱,姐不差钱,那一百两银子,就当是姐赏给他买糖球儿的零花钱。还有你……”
福笑笑瞪了慕容湛一眼,“该付你的银子我已经付清了,你拿我当猴子来耍我没意见,你只要记得一件事,咱俩之间的婚事就是一笔价值三千两的交易,如今钱货两清,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咱们互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我言尽于此,就此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