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说:“爹娘,大哥,你们一定要帮我,我都是被人给害了。”
“我那个同窗真不是东西,他说想做买卖拉关系,都得会点儿这个,才好跟人家交际,一开始我也赢了一些,还给家里拿银子了。”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年前他拿回家的那十两银子是怎么来的,赵父赵母恨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觉得这银子真是他挣回来的。
“修文你糊涂啊,这赌钱哪儿是咱们能沾的,之前村里的周老三家,家里几十亩地,还有一头牛,那日子过的是多好,沾上赌钱之后,家里的牲口房子地都卖了,也堵不上窟窿,最后被追债的给打死了。”
“还有二赖子,这都多久看不见人了,村里人都说他没准儿就是被追债的打死了。”
赵修文还在做最后的狡辩,“本来我想着赢点儿够做买卖的本钱,就不玩了。谁能想到最后一把全都输了,还倒欠了二十两,我就说不玩了,他们非逼着我玩,就…”
“真不赖我,爹娘,大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再赌的话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以后就老老实实在家跟着你们种地,再也不往外跑了。”摆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
听的赵田是又急又气,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无力,还银子的期限就到明天午时。
就算把家里的三十亩地全卖了,也最多能卖个六十多两,这么急着卖的情况下也找不到买家。
家里的存银也没有多少,怎么凑也凑不到一个零头,再说了,要是都卖了,这一家子吃什么,难不成只能去向两个出嫁的弟弟伸手?
赵父也想到了这点,不住的叹气,赵母玩儿命的咒骂着债主和那个“勾引”赵修文赌钱的同窗。
赵修文见他们这副样子,急的冲着平时最宠他的赵母说道:“娘,别骂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凑到那五百两!你不是总念叨叶哥儿相公有本事吗,五百两他肯定拿的出。”
“你是他娘,你找他要银子,他还能不给?”
毕竟是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他做出这样的事儿,看着他的惨样儿,赵母还是忍不住心疼。
但是从叶哥儿手里要五百两,她现在想都不敢想,这哥儿自从成亲之后可就不是以前的他了。
上次找他要那一点儿银子都没成,反而被他赶出门,还有他那个相公一脸的凶神恶煞,什么都听叶哥儿的,她现在可不敢跟他来硬的。
但是为了赵修文,赵母咬咬牙说道:“走,咱们去历家,你怎么也是叶哥儿的亲哥,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害死。”
赵田虽然知道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还是忍不住说道:“娘,那是五百两,不是五两,怎么对着叶哥儿张口,这段时间咱家还是靠着叶哥儿两口子才过上几天好日子。”
赵母可不管这个,“修文是他三哥,叶哥儿他必须得管,他不管的话我赖在他家不走了。”
一直沉默的赵父这时开口说道:“田子啊,如果不是实在没有法子了,爹娘也不想去麻烦叶哥儿两口子。”
“修文他是不争气,是该死,但是他总归是你亲弟弟啊,等爹娘以后没了,你们就是最亲最近的人。”
见赵田低头不说话,赵父继续说道:“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连房子都卖了也不值一百两,这赌坊的人可不是善茬,就算把修文打死了,剩下的银子咱家也得接着还,到时怎么办,你的两个孩子怎么办?”
“爹娘也这么大岁数了,活够了,但是你们不行啊,虎子和小晨还小,他们这辈子可就毁了,没准儿还会被卖了给人家当下人。”
赵母这时想插嘴说些什么,也被赵父用眼神制止了。
继续劝道:“叶哥儿这孩子打小就心善,听话孝顺,我跟你娘这些年也对不起他,不过他嫁的那个男人是真有本事,家里使奴唤婢的,五百两他们还是拿的出的。”
“而且咱们是借,以后得还的。”说着看向赵修文,“修文,一会儿到了历家,给你弟弟,弟夫立个字据,这银子以后你得一分不少的还给他们。”
“啊?!”赵修文一听就懵了,这银子还得还啊。
赵父一瞪眼,赵修文就怂了,“爹,没问题,这字据我写,只要叶哥儿两口子肯借银子给我过了这个难关,怎么都成。”
赵父看向赵田,“田子,你看他都这么说了,咱们快走吧,这事儿得赶早了办。”
赵田没有说话,咬着牙转身进了屋,他恨,他恨他自己无能又虚伪,恨自己没有能力挣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