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色眼眸认真地看着青年,他的声音还有着重伤后的哑意,但整个人在这一刻无比清醒。
“我闻到了,虽然紫藤花的味道很浓,但我还是闻到你身上有鬼的味道,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鬼,这个味道是……”
灶门炭治郎耸动鼻尖,从回忆中找出这个味道的那一瞬间,有些不可置信。
“……是鬼舞辻无惨?”
在刚刚当上剑士不久时,灶门炭治郎就在浅草街道上遇到过鬼的统治者鬼舞辻无惨,那是他绝对不会记错的气味。
可为什么鸣一哥身上会有这个味道?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被点破的宇多鸣一没有意外,他只是安静地,血瞳盯着炭治郎抓着他的手,没有反抗。
“嗯,是鬼舞辻无惨。”
青年的声线平稳到了极致,尾音低低的,却没有再隐瞒着什么,“我在和他合作。”
“……和鬼舞辻无惨,合作?”
“是。合作找能让鬼不惧太阳的青色彼岸花,或者能让鬼变回人类的药物。利用鬼的效率会更快一点,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着祢豆子,所以不用担心,炭治郎。”
宇多鸣一半是低着头,想去反握住少年的手,可伸出指尖碰到对他来说过于炽热的温度时,又缩了回去。
“这个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不用太担心,你好好休息,恢复伤势要紧。”
“那是鬼!鬼怎么可能和人合作,他们……”
灶门炭治郎拉着宇多鸣一就要继续说,可再靠近青年一点,那种无论如何也洗不去的杀戮气息就扑面而来。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是之前闻到过的,还有很久之前以为是错觉嗅到过的,残忍和杀戮累积出来的业果。
一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哥……你,杀了人?”
宇多鸣一停顿。
他没有否认,就那样安静的坐在床边。
无声便是默认。
灶门炭治郎抓住青年的手指收紧,赤色的眼瞳颤颤:“为什么?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事瞒着我?”
鬼的气味、人血的味道。
他闻到青年身上有着如恶鬼缠身般数以千计万计的罪业。
可他们重逢才不到一个月啊。
短短一个月,鸣一哥都瞒着他做了些什么?
但宇多鸣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垂着眼睫,阴影笼罩全身。冷白的皮肤透着不健康的苍白和阴郁,长期神经的不正常波动让他的气色从来没有好过。
灶门炭治郎知道不能任由他沉默下去,他扣着宇多鸣一的手,用力把青年从沉默里拉出来。
“回答我,鸣一哥!”
宇多鸣一被带动,撞进少年严肃中满是担忧的赤灼瞳孔。
“杀人是不对的,就算是为了保护我和祢豆子,也不能和鬼合作对无辜的人下手。”
“如果是为了祢豆子,我也在寻找让她变回人类的方法啊,珠世小姐已经在研究解药了,相信她一定会有解决办法——哥,不是说好了的吗,你保护我,也让我保护你。”
拜托拜托,不要做错事啊。
少年中心充斥不好的预感,缺少太多信息让他极度不安。他去看兄长的眼睛,可宇多鸣一眼里只有看不透的死寂。就像不详的血早就溺死了他,留下的只有一具行尸走肉。
灶门炭治郎怔了怔,还想说什么,宇多鸣一却在这时开口了。
“……我知道,你受过伤,很多次。”
他的声音中有沙沙的哑意,尾音细碎,像在尽可能地藏去不稳定。
“在成为鬼杀队剑士的最初,你与异能之鬼战斗,受伤;后来遭遇前下弦之陆;那田蜘蛛山,遇上下弦之伍,一度重伤昏迷。”
“鬼杀队的柱合会议,你因为祢豆子是鬼,被否认,被认为理应自裁。”
“无限列车,遭遇下弦之壹。”
“吉原花街,上弦之陆。”
“而这一切的发生,不到半年。”
宇多鸣一抬起另一只手,划过眉毛,抚过眼眶,冰凉的指尖轻轻描过少年的轮廓,却又兀地蜷曲起来,宛如蜷缩的灵魂,指尖扣入掌心,掐出血丝。
“我做不到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下去。猎鬼人的理想和执着我都明白,为了斩杀恶鬼你们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可是,炭治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