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下一摊,陶茹之借口?送彭莹脱身,撑着她到店外打车。
彭莹吹着店外的冷风,意识稍稍回笼,听见陶茹之在问她家里地址,她呆滞地大着舌头说:“我好想吐啊。”
陶茹之头皮一麻:“你别吐我身上啊……”
她把人?扶到路边的花坛,彭莹一阵作呕,蹲下身对着黑黢黢的泥土开?始吐,空气里散发出呕吐物的气息。陶茹之赶紧将彭莹垂下来的发丝捋到耳后,免得被呕吐物沾到。
早已预见可?能会?吐,陶茹之离开?餐厅前买了?瓶水,此刻果?真派上用场。
吐完酒,喝完水,彭莹的状态好了?许多,至少可?以好好说话?了?,虽然语气还是颠三倒四的。
陶茹之不放心她的状态,跟着她上了?出租车,想着把人?送到再说吧。
彭莹喝完酒后话?很多,一直叽里咕噜地说着高?三好辛苦,人?生好辛苦,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还是考不到年级前一百。
陶茹之只?好安慰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每条路都能通罗马。”
“不是的,像茹之姐你这种?总是考第一的人?是不会?懂的……”她打着酒嗝,借着酒意说出真心话?,“有时候我真嫉妒你啊,林耀远也是,我一方面喜欢他,一方面又嫉妒他。”
陶茹之沉默,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彭莹也不需要她说什么,自顾自地:“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就只?有嫉妒了?!”
陶茹之本还想继续保持沉默,却忍不住好奇心。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了??”
“因为他不会?喜欢我啊。”彭莹长长地一声叹息,“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绿灯快变红,出租车想侥幸穿过去?,加大了?油门却还是没追上时间,被转瞬的红灯拦下,一个急促的刹车惹得后座的二人?都往前一倾。
司机连声说抱歉,陶茹之却根本听不进去?。
喝下去?的酒精仿佛在此刻才延后发挥作用,将她烧得身体灼热,心跳加快。
隆隆的心跳声中,她也有点大着舌头,问彭莹:“他喜欢谁?你怎么知道?”
没有回音。
陶茹之侧过头看,彭莹脑袋后仰在座椅上,嘴巴微微张开?,竟然直接这么睡过去?了?。
“……”
她看向窗外,身体传来缓慢的失重?感。
司机提醒他们快到目的地,陶茹之叫醒彭莹,扶着她下车。
彭莹稳住身形,说自己可?以上楼,把陶茹之塞进车里,让她赶紧回家。
于是司机又载了?陶茹之第二程。
陶茹之全程没有挣扎,呆呆地任彭莹摆布,直到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司机又故技重?施想抢绿灯,再次被迫停下。
又是一阵急刹车,陶茹之往前一倾,头磕到副驾驶的座椅后背,出窍的灵魂得以回归。
她扶彭莹下车时,她倚在她耳边时说——“茹之姐,我憋了?好久啊,真不想告诉你……林耀远第一次洗胶卷时扔掉的那一帧,拍的好像是躺在沙发上睡着的你啊。”
当晚陶茹之睡得很迟,防止除夕当天起不来帮忙,特意调了?闹钟。
这闹钟也将隔壁的林耀远吵醒,她打开?房门去?洗漱,迎面和正从房间里出来的林耀远碰个正着。他一脸睡眠不足,懒懒散散地控诉:“你闹钟开?太?大声。”
陶茹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点点后低头走开?了?。
林耀远一歪脑袋,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
随后三个人?一起出了?门,去?就近的菜市场买菜。
陶康笙昨天已经买了?一堆年货,早上挑着买了?一些新鲜食材准备晚上回去?做年夜饭。
下午他们各司其职,陶爸主要在厨房忙活,林耀远把在阳台上还没完全晒好的床单衣服一一收进来,因为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阵雨。
陶茹之被分到的活最轻松,去?遛了?一趟雨滴回来后把桌上的碗筷摆好。
摆第三副碗筷的感觉很微妙。那么多年都是她和爸爸两个人?,如今只?是多添了?一副碗筷而已,这张桌子就变得热闹而拥挤,好像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爸爸做的菜色比往年还要多几道,一切就绪后他连线了?林棠娟,东京时间快一小时,她那边早已下班,买了?一堆食材在公司替她租的公寓里做了?一顿相?对丰盛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