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奇此刻正倚在医馆的一隅,心中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喧闹而波澜四起。
他无意间抬眸,那熟悉而又令他心悸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父亲,那个总以严厉目光审视他每一个举动的男人,竟然也在这医馆之内。
赵奇的心猛地一紧,如同被无形之手扼住了喉咙。
若让父亲知晓自己因一时冲动而自残手指的荒唐行径,等待他的,又将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恐惧与慌乱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紧束缚。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逃离,双脚却似灌了铅般沉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眼尖的随从,在人群中捕捉到了赵奇的身影,惊喜与诧异交织在他的脸上,他脱口而出:
“少爷?您您怎会在此?”
赵奇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难辨,他张了张嘴,想要找个合适的借口搪塞过去,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而那随从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赵奇那被纱布包裹、隐约透出斑斑血迹的手上,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少爷您这是受伤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微妙的氛围,赵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否则,这场突如其来的“偶遇”,很可能会成为他生命中一个难以磨灭的记忆。
就在这时,赵县尉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赵奇耳畔炸响:
“赵奇!你怎会在此?手又是怎么回事?”
赵奇猛地一颤,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
“父亲,我我只是来医馆看看伤势。方才在街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手。”
他小心翼翼地隐瞒了真相,生怕触怒父亲。
然而,赵县尉的目光却如同利刃般锐利,直逼他的心灵深处。
“摔了一跤?我看没那么简单吧!”
赵奇心中一紧,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道:
“父亲,真的是这样。我知道自己最近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但请您相信我,这真的是意外。”
赵县尉眉宇间凝聚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疑虑,他缓缓转身,目光深邃地投向一旁的老大夫,
“大夫,请您如实以告,我儿这伤势,究竟是何缘由?”
老大夫的目光在赵奇与赵县尉之间游移,最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忧虑:
“唉,令郎此言,老朽也是闻所未闻。他坚称这伤乃是自己所为,但依老朽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此中必有隐情。”
“公子或许正承受着不为人知的压力,乃至萌生了自我伤害的念头,往后还需多加留意才是。”
此言一出,屋内氛围仿佛被无形之手骤然拧紧,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赵奇愣住了,面容呆滞,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他该如何自圆其说?
赵县尉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冷哼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回响,带着几分痛心与决绝:
“赵奇,你是我赵家的血脉,骨肉相连,岂能轻易割舍?”
“不论你是出于无奈,还是心有旁骛,今日,我必须听你亲口道来,这一切的缘由,是何等的曲折离奇。”
“你若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休怪我狠心,只能将你拘于家中,从此高墙深院,隔绝尘世。”
话语间,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穿人心,让赵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与无力。
赵奇的心猛地一揪,意识到自己已至绝境,退无半步之路,避无可避之下,只得咬紧牙关,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赵县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中夹杂着刺骨的寒意:
“赵奇,你真是我赵家的血脉吗?怎的如此不谙世事,愚蠢至此?这等事情,你竟也敢轻易泄露给秦天?若我是他,恐怕断你一根手指都算轻的。”
赵奇脸色苍白,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责难。
赵县尉又冷笑,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虽说你窃取消息的手段不耻,但你终究是我的儿子。常言道,打狗还需看主人面,他秦天怎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对你下手?”
赵奇误以为父亲即将为自己出头,去找秦天理论,连忙急声道:
“父亲,此事与天哥无关,全是我一人之过。